她一路狂奔,飛跑到現場后,幾個審判司員已將欲跳軌的男子制伏在地。可那人似乎力氣格外大,沖著鐵軌張牙舞爪地咆哮,連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幾個司員合力將他拖向等候座椅,反手將他銬在扶手上。顧楨蹲下身打量他,只見那人眼中布滿猩紅的血絲,如同感染了瘋犬惡疾。
“為什么要跳?”其中一個司員嚴厲質問他。
“嗚嗷嗷!”男子口中發出凄厲的嗚咽,下涎垂了一地。
“我問你為什么要跳軌!”司員揪住他的衣領大吼著,試圖將他拽回現實。
“別白費勁了,這人被腦控支配了!”顧楨觀察了一會兒,心下了然,便從地上站起來,“先呼叫地勤送去醫院,你們幾個跟我找原核能力者。”
顧楨明白,擁有腦控力的原核能力者局限于距離性,一旦被操縱者脫離能力者一定距離后,腦控將漸漸失效,道理和連接WIFI差不多。
正在這時,對面站臺上,一個頭戴棒球帽的人引起了她的關注。
明明六月的暑季,那人卻穿著一身秋冬季節的立領風衣,直挺挺的站在站臺的邊緣內側,帽檐壓得極低。
而他的身上,分明存在著某種陰森吊詭的暗黑氣場,如同來自上世紀的亡靈。
顧楨眉頭緊蹙——一定是他!她分明感受得到,這人擁有一般能力者身上所見不到的超強能力值,所以她要去試試,這人到底是何來頭!
那人似乎也看見了她,帽檐未遮住的下半張臉瞬間勾勒出一記鬼魅的蔑笑。
顧楨腳尖又向前挪動了半寸,正打算飛躍到對面,然而,一列地鐵恰好從軌道上經過。
再等這班地鐵駛離站臺后,對面的站臺上已空無人煙。
她轉回身,再去檢查那個被腦控的普通人,果然隨著原核力量者的遠離,他的狂化不似方才那么嚴重了。
“行了,他應該沒事了。”顧楨松了口氣,卻忽覺一陣脊背發涼,預感似乎還有什么事發生。
“請讓一下!”路過一位戴著高檐帽的優雅女士溫柔禮貌地向她借道。
她后退了兩步,卻沒注意到,那位與她擦身而過的女士,長著一張和她毫無差別的臉。
......
“這個世界是怎么發展的,時間是怎么流逝的,空間又是如何排列的?
這些都沒有人知道。
只有當兩個毫不相關的空間,因為某一瞬的時間重疊而獲得交點后,整個世界才陷入了永恒輪回的循環當中。
而這就是我提出的‘空間交點輪回’假說。”
長歌大學的講臺上,沉逍教授為學生上完本學期最后一節課,場下爆發起熱烈的掌聲。
又一學期結束了。他仰首看向窗外——就快到九點了。
......
格斗場外的光線十分晦暗,這條巷徑太窄了,隘到陽光也無法穿透。
幾聲急促的腳步傳來,后方追趕的人大喊:“在那兒,快抓住他!”
Ghost頭也沒回地騎上摩托,在城市的隱巷中疾速穿梭,頗玩味地做著貓追老鼠的游戲。
快到了,前面就是中心地鐵站!
......
“總裁,市政府昨天就把主干道封死了,咱們也只能開到這兒了。”
李承澤放下手中正在處理的文件,波瀾不驚道:“從中心地鐵站入展。”
......
腦控能力者平靜地點了支煙,悠閑坐在地鐵站穹頂的橫梁上,望著梁下的顧楨冷笑著:“太陽,就憑你抓我,還嫩點!”
......
爆炸案所有相關人已然就位,而十分鐘后的中心地鐵站,將是一切循環的開始。
陰霾久積的天空中,終于劃破一道厲閃。隨著一聲轟鳴而至,路上行人紛紛揚起了頭。
“下雨了。”
淅瀝的雷雨似乎昭告著:
不管處于哪一時空,人類都在仰望同一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