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多時,他停下步伐,接起了電話。身邊的彪形大漢也規規矩矩地佇步而立,時刻觀察周邊動向。
“是誰出場這么大陣勢,居然帶了五個保鏢?”顧楨自言自語,忽然想起昨天在審判司休息室遇到的墨鏡男。
“難道他就是李承澤?國會議員怎么也坐開地鐵了?”
顧楨正納悶,遽然發現視頻的邊角處,有一雙人腿在地鐵建筑的橫梁上恣意悠蕩。
“該死,那個腦控能力者居然也坐在那兒!”她抬手猛地擊中桌面,指著屏幕上穿風衣的怪人激動道,“這貨不會才是主謀吧?畢竟腦控能力在短距離內簡直就是bug般的存在。”
這時,走廊里發出一陣窸窣的響動。顧楨自覺剛才自己呼聲太大,迅速屏息閉嘴,順帶將應急手電筒也關掉了。
直到那陣響動過去后,顧楨才松了口氣,將監控調成1.5倍速。
沉逍入站。
顧楨見怪不怪,沉逍是附近長歌大學的教授,九點下課的他往常都會坐這趟地鐵線回審判司。只不過,為什么當天教授離她只有不到幾十米的距離,居然沒有互相看到對方。
等等,剛剛碰到自己的是誰?
屏幕中,顧楨的左肩被陌生人撞過,而等她回頭時,那人已經不知去向。
下一秒,那人卻突然出現在屏幕的正前方,隨著她被發絲纏繞的臉龐緩緩抬起,顧楨被嚇得直接彈到了身后的轉椅上。
那個穿純白套裝的女人,居然長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顧楨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顫抖著手重新按下播放鍵,懷疑地將整張臉貼在了屏幕上——可是沒錯,那眉眼,那神色,和她如同復刻的一般!
她的心跳提到了嗓尖,全身血液迅速地翻騰起來。
那女人,居然沖著鏡頭擺出一抹極詭異的笑容,揚起的鮮艷朱唇猶如暗夜綻放的毒罌粟。仿佛是,她早就知道顧楨在從鏡頭里望著她,自信地指向旁邊墻柱上粘附著的物體。
顧楨被她引導著,自然而然地尋向那節墻柱,而接下來發生的場景令她險些失控崩潰。
只見那面光滑的大理石墻柱上,用一圈圈的膠帶捆綁起一只遙控器。而遙控器的顯示屏上,倒數的數字正躍然跳動著。
雖然女人離那遙控器還有一小段距離。可是,顧楨一瞬間全明白了,那一定就是能夠給她定罪的最有力證據——一顆IED定時炸彈!
是她嗎?一切全是她做的?
顧楨全身顫栗發冷,加之紅疹的作用下,感覺自己如同被人扼住身體溺入了鉛水一般乏力。
不!沒到最后一刻,她不能這么草率地給自己判下死刑!
她堅決地定了定神,憑著自己在高強度職場上練就的過硬心理素質硬生生撐下去。
戴著黑色摩托頭盔的男子飛速地下了扶梯后,不忘回頭張望了一番。他雙手扶著膝蓋后背起伏劇烈,呼吸急促的樣子像是剛躲避過什么人的追逐。
男子站了不一會兒,大概實在太累了,便直接四腳朝天地仰躺在公共座椅上。
只是手臂交疊在腦后的剎那,他的胳膊上露出一只可愛的笑臉紋身。
此時顧楨腦中早已亂作一團,仿佛眼前圖像留下的不過是一場幻影。
此刻她只想知道,到底是不是那個‘她’做的。
到了,馬上就要到了!
然而,霎時間,特別搜查室的門被一腳踹開。飛揚跋扈的身影快速閃過,從后舉起了手槍,冷冷威脅她:“你被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