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感慨呢,卻看到夕陽暮色里的河邊,出現一個意料之外的人,那位楊寡婦,她手里端著個木盆,四下張望著瞧了瞧,做賊似的,鉆到河下游一個旮旯里,洗起衣服來。
洗個衣服干嘛這么偷偷摸摸的?風巽青不解。不過,他隱藏的這處柳樹位置比較高,正好能把楊寡婦看的清清楚楚,好奇的看她把衣服掏出來,泡進水里,又撈起來后,風巽青終于明白了原因。
楊寡婦那木盆里,泡著的竟然是兩套男子的衣衫,她可是個寡婦,怎么會洗男人的衣衫呢?這事著實蹊蹺。
要說風巽青雖然武藝高強,天賦異稟,于道術上頗有修為,但對男女之事,卻是白紙一張,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寡婦就是沒了丈夫的女人,卻從不曾聽見過男女之間鬼混的事情,也沒人去他耳朵邊說這些。
所以,雖然好奇,他也沒往別處想,讓他起了跟蹤之心的原因是,那楊寡婦洗著洗著衣裳,竟然哭了起來,雖然不曾哭出聲,但是搓幾下衣裳,就抹抹眼淚兒的,看著…著實可憐。
于是,等楊寡婦端起洗好的衣服回家時,風巽青便在自己的陣法上留了個記號,悄悄跟在了楊寡婦的身后,回了村子。
反正河邊的陣法,只要歸扇寧現身,就會被驚動,到時候,再趕過來也不遲。
他這偷偷摸摸的跟著楊寡婦不要緊,還真讓他跟出故事來了。
楊寡婦的家,有點破舊,三間正房,用黃泥土坯圍起來一圈圍墻,大門是個荊條柵欄,院子里種著兩棵高大的梧桐樹,風巽青選了其中一棵藏身。
就見楊寡婦把洗完的衣裳拿起來,晾在院子里的衣繩上。然后,愁眉苦臉的進屋,點亮油燈,窗戶影上,映著她做針線的樣子,做了沒兩下呢,楊寡婦突然把門和窗戶都上了鎖。
鎖門能理解,可是鎖窗戶做什么?風巽青有點納悶,再聯想到白天,她來問自己要符咒,莫非…楊嬸嬸真的招了邪祟?可這院子里清明干凈,也沒有妖氣鬼氣啊。
正胡亂猜想呢,“嘩啦”鎖響,那楊寡婦,竟然又把窗戶上的鎖鏈打開了,只是嘆氣聲越發的沉重,好像天要塌了似的。
她這又是鎖窗又是開窗的,把個風巽青看的一愣一愣的,摸不著頭腦,不過,很快他就知道原因了。
約莫到了半夜亥時的時候,風巽青看到一陣清風似的黑影閃現,如鬼魅般從楊寡婦的房檐飄落。
那人一襲緊身黑衣,身材瘦小孱弱,行動如飛菩落葉,抽身換影。
風巽青確定,這絕對是個人類,且這人類的輕身功夫,已達到了妖鬼都難比擬的境界,人間有這等修為的,他只想到一個人……毛小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