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屋內一陣動靜后,毛小七兒突然讓點燈,楊寡婦道:“都這么晚了,睡了吧。”
毛小七惡聲惡氣的道:“叫你點燈,沒聽見嗎?怎么這么多廢話呢?”
云聽鸮眉毛一皺,見風巽青一雙眼睛圓溜溜的,格外可愛。于是,便好心的湊過來,為他解惑:“這毛小七兒,不對勁,他河東那個相好我知道,也這般偷聽過一兩回,是個青樓里的歌姬,他對那女人說話,極盡溫柔,從不曾發過火,你說他為何偏偏就對這楊寡婦如此惡聲惡氣的?”
風巽青很想搖搖頭,但是,最后卻變成了眼珠子轉了轉,算是回答。
但云聽鸮顯然并不需要他的回答,自顧自的傳音入密的嘮叨著:“那河東紅袖院的歌姬,生的著實千嬌百媚的,難道是因為看這個小寡婦的臉,不好看?也不對啊,要是這樣,干嘛還來看望這人,直接找看得上的,不就得了?“
屋內,楊寡婦一看毛小七兒發火了,連忙低聲下氣的勸了兩句,起身點亮了燈燭。
“去打一盆水,洗洗腳。”
楊寡婦聲音明顯帶著疑問:“我睡前方才洗了的,怎么……”
“叫你洗,就去洗,聽不懂人話?”
窗戶紙上,楊寡婦的影子哆嗦了一下,然后,就聽見盆子和水響的聲音。
片刻后,楊寡婦微微發抖的聲音,小心翼翼的問出聲:“我泡進來腳了。”
“嗯,”毛小七的聲音,總算緩和下來一點,走近楊寡婦身邊看了會,冷笑一聲,“你這雙手腳,不是號稱鳳凰臺第一金蓮腳嗎?比小流鶯差遠了,她那雙腳和手,比你的美上十倍。”
自從和毛小七兒在一起后,楊寡婦天天戰戰兢兢的,生怕惹他不高興。可是,她這雙手腳,在村里乃至整個河北三州,都是出了名的美,若論別的比不過,她倒還服氣,要說手腳,她還真就沒見過比自己更好看的。
于是,盡管十分懼怕毛小七兒,可女人天生對美貌的自負之心,還是讓她膽子也壯了些,不服道:“反正河北和河東隔著八百里呢,我又沒見過那個女人,自然你怎么說就怎么是。”
風巽青聽的屋內兩人對話,連連皺眉撇嘴的,十分看不起。云聽鸮一看他氣鼓鼓的小臉,更覺有趣,于是,又往他面前湊了湊,低聲道:“你也好奇那小流鶯的手腳好不好看?說實在的,我也沒看清楚,還以為毛小七兒找歌姬相好,是喜歡聽曲兒呢。所以,我去逛的時候,那一門心思都放在小流鶯的嗓子上了。”
你竟然逛青樓?風巽青鄙視的看了她一眼,方才就想說來的,你一個女人逛青樓,還穿成這樣,你哄誰呢?就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連鳳凰臺的堂會臺子,也不接待這么乞丐似的人,更別說青樓了。
我信你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