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無人應答,小廝將耳朵附在門縫中仔細地聽著屋內的動靜,屋內一片靜悄悄。
他心生疑慮,悄悄地透過門縫往里瞧,只見一張慘白的鬼臉七竅流著鮮血,手里拿著一副畫卷,也正回頭看著他,小廝一聲慘叫:“啊!”然后就暈了過去。
小廝的慘叫引來了府里的家丁,大家趕過來一看,只見小廝已經暈死在書房門口,書房的大門敞開著,崔老爺渾身是血倒在暗室。
街道外突然涌出一群捕快,他們神色匆匆地朝崔府跑去。
客棧里消息靈通的人在悄悄議論崔浩的異死。
清書有些不敢相信,“大師兄,崔浩怎么死了?”
清塵見盤旋在崔府上空的那團黑氣已經消失不見了...浮游不見了!
“看來我們又要去一趟崔府了。”清塵轉眼看向云孤,“最好換身素色的衣裳。”
云孤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紅衣,乖巧地點點頭。
半晌不見,崔府處處都以掛了白。有個青年模樣的男子面向北方,站在屋脊上揮舞著一件衣裳,嘴里喊著晦澀難懂還魂詞。
清塵他們再次到崔府時,大堂里跪滿了身穿孝服的至親,女眷們一個比一個哭的傷心。
云孤一眼就看見崔南風,她拉了拉清塵的袖子,小聲地著棺槨旁邊一個穿著孝服的男子,“師父,崔南風。”
崔南風此時一臉悲痛,傷心不已,卻還要忍著悲痛,迎送賓客,主理喪禮。
他無意中看見清塵,便迎了過來,心中感嘆對方心胸豁達,想起他登門拜訪時,自己拒客的姿態,不免又心生慚愧。
清塵說:“逝者已逝,生者如斯。節哀。”
崔南風一臉哀容,“謝謝你們來祭拜家父,如不嫌棄,請隨我到小廳飲杯茶水。”
“有勞了。”
清塵知道崔浩死的突然,必定事有蹊蹺,但也不好直接詢問,便婉轉問道:“崔族長走的突然,可是突發頑疾?”
崔南風聽到此話,直接羞紅了臉,“實不相瞞,家父是為人所害。”
“可有抓到兇手?”
崔南風沮喪地搖了搖頭,便一五一十的向清塵仔細地敘述事發的經過,“家中小廝親眼所見,有一個白色惡鬼出現在家父書房中,手里還拿著一卷畫。但是衙門的仵作驗尸后一口咬定家父是暴斃而亡,非人為受害。是我無能,竟不能還家父一個公道。”
清塵心中已然明了,呢喃著:“畫沒了...”
崔南風心中各種復雜情緒混在一起,“是,他拿走了家父書房里的一副古畫。”
“莫不是山海圖?”
崔南風慚愧地點點頭。
清塵心情又沉重起來,朝搖最早的機要秘紋他早已全部解開,關于崔氏一族與朝搖的機緣他一直都是知道的,所以這次才特意來崔府拜訪,為的就是見到族長一面,希望能見見那份繪有仙界全景的山海圖,但崔氏好像并不知那副圖的重要性。現在圖沒了,自己的計劃又被打亂了...不由得也心情沉重起來。
這時進來一位身穿白色孝服的女孩,是崔南風的胞妹崔南芳。
崔南芳年歲不大,長得是花容月貌,傾國傾城,一雙水霧般的眼睛楚楚動人,像森林里靈動的鹿。崔南芳眼里噙著淚,規規矩矩的給客人們行禮,然后說:“哥哥,叔伯們在書房等你,說有要事要與你商議。”
崔南風冷了臉,面帶慍色,“我現在就過去。”
清塵知道他事務繁多,也不便多打擾,便主動提出告辭,“喪事繁重,不敢叨擾。我等先行告辭。”
崔南風知道家中事務確實繁多,自己已焦頭爛額,便也不多留,親自送他們出府后,又陰著一張臉急匆匆地往書房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