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散去后,眾人依次離開。
機辯一向不喜這種虛情假意的寒暄,便向軒轅啟請辭。
軒轅啟也知道他一向獨來獨往,行為乖張,也不多問便同意了。
往回走的路上,一路霽月清風、繁星相送,倒也不寂寞。
回房后,機辯謝絕了前來服侍的侍女,表明了自己只想一個人呆著。侍女原本見到機辯兇神惡煞的模樣還有些害怕,原以為他是什么虎狼之人,沒想到居然放過了自己,侍女自是千恩萬謝躲的遠遠的。
趁著月下無人,一襲黑衣完美的融進夜色中。他晃若無人的在宮殿里四處穿行。
因為夜已深,侍衛倒是比白日里要松散些,一路上也是有驚無險。
這次除了來替皇子求親,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目的就是德陽。
暗夜得到消息,王宴與德陽密謀,企圖利用柔蘭保住王氏一族,只是還不知他們具體會做怎樣的行動。軒轅徹對德陽失望透頂,有意再尋一位聽話的公主送來和親。又不知木骨拓對德陽是什么樣的感情,便派機辯來試探虛實,如若有機會,就親手送她上路。還要安撫好木骨拓,讓他接受再送一位公主來和親,保證兩國永結秦晉之好,沒有邊境之憂。
德陽的宮殿就在木骨拓的主殿旁,十分尊貴顯眼。
自從德陽被懷疑行為不軌后,木骨拓安排在德陽寢殿周圍的侍衛比以往要整整多出一倍,雖然沒有明令拘禁她,但是大家都能感覺到這位來自大魏的可敦即將失寵的命運。
機辯躲在陰暗的角落拿出凝碧珠,珠內紫黑色的混沌之氣悉數釋放,那些渾濁氣息團團圍繞他的周身,使他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
他緩步從角落里走出,徑直往德陽大殿走去。
門緩緩被推開,德陽帶著哭腔吼到:“出去!誰讓你們進來的!”空蕩地殿內無一人回應,德陽自顧自的哀聲痛哭。
不遠處的侍衛以為大風將門吹開,連忙小跑過來,瞧了瞧里面只有可敦一人,便再次關上。
德陽趴在床榻上哭的不能自已,完全不知道以有人進入她的房內。
紫黑色的混沌氣息慢慢侵蝕德陽的五官,她還沒來得及掙扎,渾渾噩噩間就失去了意識。
等她再醒來時,猶如一副行尸走肉般眼里完全沒了生氣,只是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呆呆地看著機辯。
機辯給德陽制造出一個幻境,幻境里的自己變成了王宴的模樣。王宴的聲音悠悠地傳進德陽的耳朵,“德陽,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德陽木納的點點頭,“記得。”
“那你為什么不遵守承諾?”
德陽語氣急促起來,“舅舅,我沒忘,我真的沒忘。”
機辯繼續引誘道:“那你說說我們是怎么約定的?”
“我會找機會殺了木骨拓,嫁禍穆迪族。舅舅再主動請纓與我一起平定柔蘭內亂,等柔蘭在我們手里,就再也沒有人敢動王氏,后宮那些女人也不敢在欺負母妃。”
“那你為什么還不動手?”
德陽嗚嗚的哭起來,“他不肯見我,是他不肯見我。舅舅您給我的匕首我一直都帶在身上,只是他不肯見我了....”
機辯拿起匕首仔細的瞧了瞧,沒有發現什么異樣,只是一把造型普通卻異常鋒利的匕首。他將匕首遞到德陽的手里,“你活的太痛苦了,我于心不忍,所以,我換了計劃。”
德陽木納的接過匕首,嘴里小聲地呢喃著,“換了...換了...”
機辯握住德陽拿著匕首的手,輕輕回轉她的手腕,將那把匕首死死地抵住她的心臟,“對!換了。你將這把匕首插進自己的胸口,就能見到你的母妃了。”
德陽低著頭呆呆地看著那把銀光閃閃的匕首失神,然乎毫不猶豫地將它插進自己的心臟。
越來越多的血從德陽的嘴里涌出,她的表情也越來越扭曲,只是那雙眼睛依舊空蕩無神。直到匕首完全沒過德陽的體內,神情完全渙散開,軟綿綿地往后倒了下去。
機辯看著地上越來越大的一攤鮮血惋惜許久,然后轉身消失在黑夜中。
出晨的太陽璀璨四射,宮殿的屋頂折射出好看的金光。
杏兒端著一個銅盆高興地走進屋內,銅盆里特意撒了許多公主喜歡的花瓣。太好了!大汗終于愿意見公主了,“公主,該起來了,大汗今日要您一起陪太子殿下用早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