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在旁低頭不語,安靜地仿佛從來都不存在。但是旁人看來只當他是一位失去親子傷心欲絕的父親。
錢懷瑾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總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冷漠模樣。
直到回到東宮,軒轅啟才趕緊換上一身內侍宮裝,囑咐莽子:“快!去錢府。”
他輕車熟路地從隱晦小道摸到錢府書房,莽子依舊藏身附近放哨。
軒轅啟一推開門,就見錢懷瑾火急火燎地寫完一封信,他將信塞給軒轅啟,“你來的正好,趕緊派人去趟朝搖,告訴云孤,陛下要發兵朝搖,要她趕緊外出避一避。”
軒轅啟愣在原地,一臉錯愕,“你在擔心這件事?我以為你要和我商議父皇準許王氏出征的事。”
“百足之蟲,至死不僵。他們現在以是強弩之末,不足為懼。”
“那軒轅宇呢?眼見父皇就要替他求娶東幽國郡主了,有了東幽國和士族的支持,還有皇長子的身份...”
錢懷瑾打斷道:“這只是帝王的平衡之術而已。再說東幽與大魏畢竟還隔著海。北境的柔蘭、南邊的南錫才是大魏的心腹大患。”
“明淵,你為何這般在乎朝搖?我已經很久沒見你像今日這般失態了。”
“你還沒看出來嗎!陛下在下一局大棋。他想利用朝搖做誘餌,分崩離析所有威脅到皇權的勢力,在逐一收復,一統天下。但朝搖是天下第一仙山,向來只求仙問道,救濟百姓,在民間口碑頗好。若是陛下執意如此,只怕民間要動蕩了。殿下,立國安邦之根本就在于民心。您還要多多勸諫陛下,莫要因小失大。”
“明淵,這里面也有你的私心對不對,你喜歡那個叫云孤的朝搖弟子。”
錢懷瑾的手懸在空中停頓一會,他看著軒轅啟一臉認真的說:“你永遠不會明白我想要維護的到底是什么。”
“我會向父皇勸諫,但是這次,就算這件事是有人栽贓陷害朝搖,朝搖也沒那么容易被免責。”
“為什么?”
“在你出使柔蘭時,有位修真人自稱太平真君,師承無上天師,是正統天道傳人。他還獻上丹丸,說長期服用可延年益壽,疾病全消。父皇服用了他進貢的丹藥,盡日身體愈發精神了,對他相當信任。那老道又進言,說父皇是一代明君,不該縱容朝搖繼續禍害大魏百姓。朝搖派土地不輸課稅,道眾免除賦稅,修道立院過分擴張,損害國庫收入。朝搖不僅不感懷圣恩,還大肆收徒,蠱惑百姓都去仙問道追尋道法。如此一來,日后還有誰人來保衛陛下的疆土。父皇聽信了那老道的讒言,將朝搖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錢懷瑾大驚,“我剛才就感覺奇怪,一直沒有詢問,這太平真君是哪里來的?”
“大月氏君主月鳴舉薦的。”
“他!”
“恩。”
“不對,事情有些不太對了。”
“怎么呢?”
“我還不知道。”
“你最近要小心些,特別是這個太平真君,我總感覺要出大事了。”
“明淵,我希望你不要一個抗下所有的事,至少我是可以信任的。”
錢懷瑾認真地看著他,不知在想寫什么,他催促道:“你快回去,這里不能久留。”
國師府。
機辨寫好一封信函交給一旁的死士,說:“親手交到朝搖派云孤姑娘手中。”
“是。”
死士還未出書房大門,就啞聲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