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走日覺得心中憋悶,這些年自己的經歷好像一層層的塑料袋子蒙上心頭,讓他喘不過氣來。
很多事情他知道不能說,可是不說,實在是難受的無以復加,這種煎熬一樣的心情,比剛才受了那個惡心的屁還要強烈。
最后他終于是支撐不住內心想要傾訴的渴望,在象飛田驚愕的目光中,開始訴說這些年的經歷。
“我從小無依無靠,如果不是三哥收留我,我可能就要餓死了……”
馬走日說了很多,而且很詳細,就連他們這種高危行業的規則,都一起說了出來,當然,最后也包括他們這次送的,那個神秘的貨。
方野從后視鏡看著情緒低沉的小馬,隨后再次調整了后視鏡的方向,對準了象飛田。
象飛田此時在一旁聽得是心驚膽戰,這些事情可都是他們行業里的秘密,根據行規這是不能外露的,畢竟是踏著法律的邊界做事情,誰能傻到,把這些告訴別人?
象飛田心中苦逼,他努力的回想著,今天晚飯的時候,這小馬難不成喝酒了?
“既然他們想把你們滅口,那你們又是怎么逃到這里來的?”方野問道。
象飛田心中一緊,小馬已經說得夠多的了,絕對不能再說了,如果再這樣透露下去,他們兩個很可能會有危險,指不定什么時候會被發現。
“小馬,你別聽他的問題,閉嘴!”象飛田回頭制止了馬走日的發言,然后回頭看了看方野,再然后目光逐漸看向了后視鏡里的自己。
“我們是費了很大力氣逃出來的……”
“……”馬走日一臉懵逼?怎么回事?剛才不是還讓我不說呢嗎?你倒是自己說上了!
馬走日心中有點憤憤不平,主要是說心里話實在是很舒服,不過現在確實讓三哥搶了話語權。
“三哥!你別說了,接下來我說吧,之后我們輾轉了幾個車站……”
象飛田的話被打斷了,心中有點煩悶,說自己的秘密正爽的時候呢,這個小馬真的不懂得尊師重道,自己怎么也算是他入行的半個師傅,這種說自己秘密的好事,竟然還和他搶。
“小馬!你住口!忘記我跟你說的了?要穩重!行了,你歇一會,接下來的事,我來告訴讓他。”
一邊說完,象飛田繼續對方野說道:“我們到了平陽不久,我就一直在回憶這次送貨的事情,其實說真的,即便不是因為你的出現打亂了我們慫貨的時間,我猜想他們應該也會把我們滅口,這次的貨絕不簡單,我覺得,應該是和傳聞中的那個圈子有關……”
“三哥,三哥!到我了,到我了!我跟你說,我們來到平陽就是為了避避風頭的,三哥現在很謹慎,我們連上銀行取錢都不敢,現在準備換房子住了……”
“行了小馬,到我說了……”
“三哥,我來講……”
……
……
南城區,老街。
出租車緩緩的停靠在了路邊,兩個男人如行尸走肉一般的從車上下來,然后取下重重的包裹。
現在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路上行人漸少,燈光灰暗,看不清他們的臉。
不過如果能距離近一些,一定會給人嚇個半死,這兩人臉色慘白,雙眼空洞,渾身顫抖,就好像經歷的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樣,直愣愣的站在路邊,一言不發。
沒人知道他們經歷了什么,就連他們兩個自己都好像忘記了這一個多小時,在那輛恐怖的出租車里都發生了什么。
當然,這并不是他們真的忘記了,只是他們現在選擇性的,不想去回憶那一個多小時的悲傷慘痛經歷。
不知過去了多久,夜風帶著絲絲暖意吹在了象飛田的臉上,他這才從陰影之中回過神來。
他雙手顫抖的從口袋里拿出一根煙,然后艱難的給自己點上,強撐著力氣,狠狠的抽上了一口。
濃煙混合著尼古丁的香氣,終于讓他的腦袋輕松了一點,終于他是長輸了口氣。
他聲音沙啞道:“小馬……這個人,咱們今后還是不要想太多的好,他是個魔鬼……”
馬走日傻愣愣的點頭,此刻他渾身纏繞著負能量,心中正想著自己今后是不是在平陽買一塊墓地,然后安安穩穩的睡去?這或許是他最好的歸宿,他這輩子可能真的完了。
“小馬……咱們來這里是干啥來著?”象飛田又問。
馬走日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