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想難怪在京中之時,他常聽到一些公子哥會不顧朝廷嚴令,在自家私宅豢養半妖女子。
要是他有能力,也得動心啊。
“江公子!”
蕓小娘見到江尚出現,人仿佛瞬間活了過來,眼神中突然有了光芒。
她被官府抓的時候沒哭,被扔進這間又黑又暗的大牢沒哭,被那討厭的道士用符打她的時候沒哭,被餓了七天七夜她也沒哭。
可現在她卻哭了起來:
“嗚嗚,他們都騙我,說我把你給害死了。我沒想要害你,我不是故意的。”
江尚在她面前蹲了下來,細聲問道:
“你很擔心我嗎?”
蕓小娘揉了揉發紅的眼睛,似乎被江尚的眼神看得有些羞澀,她微微低下頭,細若蚊蠅地答道:
“嗯。”
江尚聲音突然轉冷道:“我的確死了一次,只不過后來我又從鬼門關爬了出來。”
蕓小娘眼神一震,不敢再抬起頭,似乎感受到江尚冰冷的視線,她本就蒼白的臉色此刻更加白了。
好一會兒,她聲音中帶著一絲絕望道:
“江公子,對不起,你是來報仇的嗎?”
江尚繼續道:“不,這件事我不怪你,因為我知道你也不想這樣的。”
蕓小娘驚喜地抬起頭來:“真的嗎?江公子,你真的不怪我?”
“……嗯。”
江尚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靠近蕓小娘,一把抱住了她,在她耳邊以只有他們兩個才能聽見的聲音道:
“現在我有些問題想問你,希望你不要騙我。”
被突然抱住的蕓小娘有些措手不及,但她沒有反抗,只是身子一僵后就將頭靠在江尚的肩膀上,臉上露出了一絲滿足的笑容。
然后她小心地把自己的手搭在江尚的腰上,又很小心很小心地在他耳邊答道:
“江公子,你問吧。”
“那一天,你為什么要選我?”江尚問道。
蕓小娘是春風樓買來后培養了好幾年的王牌,出閣的那一天,不少人都愿意為她豪擲千金。
可最后她卻選擇了江尚。
但那一天,江尚沒有銀子,只是為她寫了一句詩。
聽到這個問題,蕓小娘眼神有些恍惚,似是又想到了那一晚。
有一襲白衣風流,肆意開懷,向她舉起酒杯,似醉非醉間,調戲般向她說出了那句令她怦然心動的詩。
她不自覺抱著用力了些。
“因為,我喜歡你啊。”
她的每一個字都說的很是艱難,很是顫抖,似乎光說出這幾個字就耗盡了她一輩子的勇氣。
江尚卻是有些不解風情的皺了皺眉。
如果沒有人指使,那么誰又能那么恰好知道蕓小娘會在與他過夜之時激發血脈。
難道真的是意外?
這些日子他感覺到的危機感,還有對管家的戒備都是他假想出來的?
可是……如果有人能掌控蕓小娘激發血脈的時間呢?
江尚很快又想到一個可能。
可又是什么能恰好激發蕓小娘的血脈?
江尚再問道:“那一晚,你有沒有感覺到什么和平時不一樣的不同?”
蕓小娘沒有得到江尚的回應,眼中的失落一閃而逝。
但想到自己能幫他一回兒,她腦海中也在努力回想著那一夜的所有細節。
過了好一會兒,蕓小娘才有些猶豫道:
“那一天晚上,你身上有很好聞的味道,讓我有些忍不住,就一直想,想要,然后就,就……”
蕓小娘說著臉就紅了起來。
江尚好似抓住了什么脈絡,立即問道:
“什么味道?我現在身上還有這種味道嗎?”
蕓小娘回道:“沒,沒有了。”
仿佛電光乍現。
江尚終于發現了盲點。
丹藥!
那顆丹藥!
那根本就不是給他吃的,而是給蕓小娘吃的,就是為了激發她身上的妖族血脈。
或許幕后之人可能也沒想到蕓小娘會在第一次的時候選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