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本王跟劉察訪說了說這花石綱激起民變之事,劉察訪說那些亂民是故意胡作非為,有心為亂,并非被花石綱所迫。
我想聽聽諸位的高見,諸位且坐,慢慢說便是。”
眾人齊刷刷瞪了劉豫一眼,不知道這廝都跟趙樞胡言亂語了些什么,好在趙樞不像是要跟眾人翻臉的模樣,他們這才松了口氣,在劉豫對面落座。
這一路上最深沉的人就是陳建,進門的時候他還在沉思,這會兒聽趙樞想聽聽他們的“高見”,他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率先開口道:
“朱勔濫征花石綱,以朝廷的名義拿了款度卻不肯給百姓,此事臣也久有耳聞。
只是……是臣失察了。”
以陳建的身份,第一個開口,這就有點定調子的感覺,這倒是讓眾人大吃一驚。
劉豫額上青筋亂跳,心道真的不知道你在慫什么。
方臘已經打到了家門口,這會兒抵死不認又能如何?
難道趙樞還能放下戰事,跟你一條一條地去梳理這些問題,你這不是傻子嗎?
轉運使蘇莊和廉訪使趙約素來佩服陳建官場上的智慧,他們似乎悟出了什么,兩人對視一眼,也趕緊承認是自己有失,當時被朱勔蒙蔽,又御下不嚴,這才弄出了花石綱之禍。
劉豫聽得冷汗直冒,心道你們真是不怕死,居然把大禍的緣由往自己的身上攬,這不是平白把刀子遞給趙樞?
你們難道不知道他是如何對付朱勔?萬一也讓你們死在獄中可如何是好?
陳建一直以不倒翁著稱,這是老糊涂了吧?
他把求助的眼神投降了趙霆,趙霆點點頭,笑道:
“大王,現在不是談論此事的時候,臣進軍營的時候,剛聽良臣說這逆賊匪軍已經到了城外。
此等小事,咱們不如暫先擱置,等平了亂賊再做處置吧!”
趙樞微笑道:
“趙太守心憂國事自然是再好不過,那就有勞趙太守領軍五百,出城取方臘首級來。”
“呃……”趙霆要是會打仗也不至于一直龜縮在杭州城,趙樞來之前他甚至都動了逃跑的念頭。
他訕笑道:
“臣,臣不會領軍,可居中調度還是做得到,不如……”
“不會領軍就算了。
內行人做內行的事,韓良臣會打仗,你們都不會打仗,本王也不會,站在城樓除了瞎指揮給人添亂啥也干不了,城中的準備調度之前也已經準備妥當,由何鈐轄調遣,本王現在就想跟大家聊聊,這方臘之亂的緣由。”
“這,這很重要嗎?”劉豫一臉不可思議,梗著脖子道。
“當然重要。”
趙樞揮揮手,身邊的萬俟卨趕緊攤開筆墨。
“勞煩陳制置謹記,以后兩浙路大小會議需嚴格形成會議紀要,并有與會人員署名。
將會議文件總結成會議指示,有下達,有回應,有檢查,有整改,有落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