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官府掌握的農田實在是太少,玩不起府兵,被迫開始用募兵,而募兵的時候又特么不愿給錢,所以才搞成了這樣。
趙樞跟手下狗腿商議了一下,認為現在沒收田畝作為以后的獎勵措施實在是太玄幻,之前針對大宋這些道觀的手段如果全執行了也有點激烈,倒不如因勢利導,利用這些道觀做些什么。
嗨,說來說去,不就是立個名目為上面要錢,然后做點別的嗎?
趙樞擅長,大宋官場上人人都擅長。
于是趙樞立刻舉何灌為兩浙路兵馬鈐轄,提舉溫州神霄觀——借著防御明教復起的名義,再有趙樞在朝中配合,何灌可以開心地縮在這邊的山間操練兵馬,順便吃著大宋的財政,給軍隊安排出最好的武裝。
這也是趙樞的后手。
說實在,這要是深究起來跟造反也沒啥區別。
可朱勔這貨都有數千禁軍,趙樞的膽子自然也不小。
易州禁軍為明,兩浙禁軍為暗,這都打不過金人……
打不過金人不要緊,我大宋最擅長的就是內斗,不行先把開封打下來也是一樣,造反就造反。
何灌、韓世忠等人對趙樞用兵調度都沒有絲毫的質疑,唯一不解的是趙樞為什么這么執著于在義烏山里招募兵馬,這些人行不行啊。
“大宋雄兵唯有西北,肅王為什么要從兩浙征兵?”
之前方臘軍被趙樞匆匆征調的禁軍直接錘爆,方百花已經被打出了心理陰影,也認為這邊的禁軍都這么強,西北的禁軍豈不是強的如怪物一樣。
她很想知道答案,可一開口就后悔了。
趙樞說話一直深藏不露,自己問這種問題,得到的回答十有八九是那些奇奇怪怪彎彎繞繞的辭令,說不定還要被他嘲笑自己沒有文化。
方百花咬了咬嘴唇,已經在等待趙樞的陰陽怪氣。
沒想到趙樞居然認真地解釋道:
“很簡單,兩浙他處不知如何,可義烏一帶山地縱橫,民風彪悍,百姓團結且悍不畏死,為了自家的權益敢跟人拼死拼命,只要讓他們感覺到是在為自己的利益戰斗,一定能收獲不小的戰果。”
“可是,我軍之中也有不少這樣的悍將,為何……”
“你們一開始戰無不勝,是因為被逼到絕路,所有人為了活命拼死戰斗。
而我抵達江南之后,又是用公審殺死朱勔給大家出氣,又是從當地征召禁軍,懷柔兵士,到了杭州之后更是嚴懲貪官,理順民務,更頻頻放出招安之說。
你們手下的士卒心中有了雜念,認為投降也不一定會死,再也沒有拼死一戰的決心,自然戰斗力大打折扣。
這用兵之法,學問很大,戰陣廝殺的環節反倒是最后的內容。”
趙樞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微笑道:
“不只是你,本王要學的東西也還有很多。”
方百花默默無語。
許久,她終于忍不住好奇,認真地問道:
“為什么大王要對我說的這么明白?”
“不管如何,對自己枕邊人還是要有點信任,不然睡覺都睡不踏實,這人活著也太累了。”
趙樞覺得氣氛到了,下意識地向方百花伸出手,可還在凝神思考趙樞之前所說的方百花下意識地后仰躲閃,小小竹排立刻失去平衡,兩人一起落在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