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連拊掌稱贊,“辯的好,讀書重在思考,今日真是精彩!”
下學回王府后,女使附白特地將白日辯論的事情與徐慕歡學了一遍。
“這都是她們說的話?”
附白點了點頭,答“奴婢雖不能一字不漏的說下來,但確實兩位姑娘大體就是這樣辯的。”
附白是慕歡特地為阿元房里挑選的丫鬟之一,出身書香,因家中父親抱病身亡才賣身到王府來換錢。
她通文墨,有些才思,這才能記下這么多話來,若是真的如附白所學,倒沒想到這一群小孩子家家的竟能有這樣的見識口才。
雖然慕歡更贊賞阿元的話,但符雁鸞本是庶出,卻能有世家女子這般莊重的想法,可見也是家里費盡心思教導過的女兒。
“看來上學也有好處”,俞珩從內屋靜室出來,手里還捏著一個今兒窖里剛揀選的梨。
“她如今七八歲就這樣,日后怕是我們都辯不過她了。”
“那怕什么”,俞珩一笑,“怕的該是他相公才對。”
“那你怕我?”慕歡放了盞子,挨他挪近了些問,“你總說我嘴上不饒人。”
“所以啊”,俞珩溫柔的摩挲著慕歡的背,“娘子這樣才思敏捷才找我這樣才高七斗探花相公,夫妻越來越像就是這么來的。”
他總說自己才高七斗,看似謙虛實則得意,慕華斜了他一眼,“人家那是夫妻相,說的是夫妻臉越長越像,誰說性情像了,還七斗呢!”
“我跟你長得相?”他頭挨過來,要在慕歡臉頰上親一下,慕歡嫌他正吃梨,口里有東西,拿手在他耳珠上一捏,笑著起身躲開了。
“你家大姐快上京了吧?”
慕歡去鏡前整理耳環,‘嗯’了一聲,“還有些日子呢,不過她還是要趕在冬天前回明州,不放心慕宜一個人在家照顧母親。”
“咱們說好把母親接到這里來,你家書里說了沒有?”
慕歡嘆了口氣,“說了,這不是母親要志氣不肯,還說自己將來要葬回徽州的祖墳去。”
“那你小妹今年還是沒法上京,得在家陪母親罷”,俞珩喜歡看她對鏡梳妝,坐在那邊瞧邊問。
“是啊,母親說慕宜也十五六歲了,說了兩個婆家都沒成。”
“要不在京中給她找一戶,你母親也就一同上京不是。”
慕歡想了想,還是猶豫的搖了搖頭,扭頭與俞珩說:“你也知道慕宜的個性,跟我們三個都不同,實在不適合京中這些府宅里的規矩,我們還是不要為難她的好。”
“娘子當年不也不和這里的規矩,還不是嫁給了我”,俞珩起身站在她身后,撥弄她的耳墜子,那圓潤的珍珠在他的指尖跳脫。
兩個人鏡子里目光相視而笑,慕歡握了他的手說:“哪都有我這般命好,得了你這樣貼心的相公。”
慕歡最好的便是從不邀功,即使在朔州陪他十載風雨,從不掛在嘴上,也不以此來彰顯自己勞苦,反而總是說他爭氣。
俞珩心里還能不知道,沒有慕歡做他精神上的支柱,沒有慕歡事無巨細的照顧和陪伴,朔州內個地方,出了名留不住人,只他一個,連杯茶都不會煮,怎么熬過來。
雖他今日功成名就,慕歡才有如此風光,可若不是慕歡,他也不會去朔州,還是個靠著姻親周旋的公子,日子過的風雨飄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