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慕和刮了下妹妹的鼻子。
“而且我這次去前途未卜,恐怕顧及不上你,你想去也得等我站穩腳跟的。”
喜兒和可兒還不知道馬上就要跟母親分離開,在床上爬來爬去的玩兒。
月芙越忙活她倆越是開心的樣子,可兒騎在一個老虎枕頭上一蹦一蹦的追著姐姐。
“我就是不想在家嘛,你跟二姐都走了。”
徐慕禮撅著嘴不高興。
“你陪著慕宜啊,還有她跟你作伴呢。”
慕和又叮囑妹妹說:“而且你在家里要照顧好母親,還要幫我盯著兩個姐兒,擔子可不輕呢。”
“那你說準了,等你安頓好了,站穩腳跟,要接我去見見世面,我都沒去過西川呢。”
徐慕和把一卷白綾打開來折好,準備一齊帶走。
聽妹妹這樣一說,笑的應下來。
“好,一定接你去看看,不過你要是嫁了人,沒準就是你帶著夫君去看我了呢。”
“誰要嫁人啊,沒一個我喜歡的。”
徐慕禮坐在床邊,將可兒抱在懷里跟她玩,嘴里嘟囔了一句。
“你這是還沒到動婚的時候,你看慕歡,去一趟京城就給自己挑了一個好夫婿。”
提到動婚,月芙插嘴說:“我聽說一個法子,除夕時候家中備上一壇子葷油,讓三小姐抱了,準管用。”
慕禮拿了一個穗子像是逗小貓一樣逗著可兒伸手去抓。
“我才不像二姐呢,就這么私定終身,也不等我回來就嫁走了,辜負我往日跟她那么要好,也不等我回來送嫁。”
“而且她內個地方那么遠,想去都去不得。”
徐慕禮其實因為家中姊妹日漸大,各自分開心中不快。
她還是懷念以前大家一處吃一處睡的日子,多好啊。
本以為這樣的日子會是永遠,誰料如今各奔東西了。
……
崔護看著又要啟程去西川的徐娘子有些茫然。
這還不足一個月,她怎么就又要去西川了?
這次還不只她一個人,加起來足足七個,雇了三輛馬車,還托運了一部分行李。
走這一趟就花了八兩有余,這還是鏢局的掌柜見她是熟客,給她減免了些。
“你這是要去西川定居?還是去嫁人?”
也就是這兩種情況才會如此興師動眾吧。
崔護心里揣摩這些人是陪嫁的,帶著東西是嫁妝,可怎么夫家也沒個人露頭?
“去西川謀生,干點營生討口飯吃。”
鏢行已經啟程,兩人隔著馬車一里一外的說話。
“你一個女人孤身在外謀生可不容易啊,而且還是西川,怎么不留在明州?即使做些小買賣也是在家鄉穩妥些。”
隔著窗紗和冪籬,崔護幾乎看不到徐慕和的神情,但她語氣輕快。
“比起西川的艱苦,我倒覺得明州府更可怕。”
崔護不解,又問,“這里有誰能難為你?”
“崔郎君怎么忘了有個詞叫眾口鑠金,人言可畏呀。”
徐慕和說道:“我一個拖著女兒的棄婦,拋投露面的做小買賣謀生,恐不少人會背地里議論我,倒不如換個地方,落得耳根清凈。”
“只是不知道徐娘子打算做什么營生,日后我們常去西川走鏢也能照顧照顧生意。”
“做些女人家擅長的女紅繡活兒。”
月芙插嘴道:“崔郎君,你也常帶著鏢行的弟兄來我們店里,買些手絹裙子帶回去給家里的朋友長輩,當禮物也好呀。”
怪不得隨行全是女子,原來是她帶過去的繡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