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兒看著肖彥松面善,也聽說他是好人,故抓住他不撒手。
那婦人勇猛得很,見恐嚇孩子沒成,又怕失了孩子得還錢給定親的人家,一直試圖搶孩子。
還連著啐了好幾口唾沫在孟九詳和肖彥松臉上,像個澆地的噴壺成了精。
愣是兩個男子才胡嚕得了她。
“搶人啦,強搶民女啦!官府搶人了!”
妮兒的親爹上不得前,在后頭大喊,像在給他老婆助威。
“好!”
孟九詳聲如張飛,斷喝一聲。
震得那女人瞬間安靜下來,僵住看著他。
“你既然說官府搶人,那就是有冤情,來人!將被搶之人帶回縣衙看管起來做人證,擇日開堂審理。”
得了這個借口,肖彥松拎起孩子就往縣衙跑。
孟九詳跟在后頭。
巡檢大人掩護撤退。
一時間,臧家人跟差役們鬧起來,場面亂成一團。
脫身后,肖彥松將小女孩兒安置在縣衙內堂。
他在外堂與孟九詳商議對策。
“如今怎么辦?”
孟九詳是苦于找不到解決的辦法,親生父母嫁女兒,借口送到別人家當童養媳,翻遍律法也沒規定說不可以。
至于夫家同不同房,孩子怎么死的,娘家不來告,甚至還幫著打掩護,他們也難斷案子。
今日的理占在這孩子聰明,知道求救。
有多少被禍害死的丫頭悄無聲息的沒了都沒人知道。
“我若有計策,也不會看著前面那幾個女孩子被虐待而死。”
肖彥松熱的顧不得自己穿著官服,便用袖子擦汗。
“將她藏在縣衙里也不是長久之計。”
被知縣老爺知道以后,他肯定怕擔事情,會跟著攪亂。
孟九詳想了想,出主意說:“要不讓這孩子跑了算了。”
“她一個小姑娘,能跑到哪里去,還不是餓死,再被歹人害了。”
肖彥松眉頭緊鎖。
正說話,斷后的巡檢大人呼哧呼哧的進來,有手指點著他們兩個。
“你們兩個老兄,管這等閑事,我差點被他們生吞活吃了,你們倆倒清閑。”
“你們兩個別得意,她家里人肯定要來要人,到時候驚動知縣老爺,看你們兩個怎么收場,他老人家可是最煩是非的,你們不躲著反倒惹一身。”
“你這廝,說出如此混賬之言”,孟九詳跟他吵起來。
巡檢是當地人,對這事兒司空見慣,覺得不好但也知道管不了。
這是風土民俗,就算是告到知府大人那里去也是輕易改不得的。
更何況人家算是犯了哪門子律法。
說臧家未到年齡嫁女?人家是定親,家貧送過去當童養媳。
說夫家虐待死了女孩兒?娘家借口說是她自己病死的。
倒是身為官差搶了人家孩子,沒準要受責罵。
“你用不著罵我,還是想想如何處理這孩子吧。”
巡檢坐下喝了杯茶解渴,掏出帕子順著脖子擦了一圈兒的汗,帕子都濕透了一半。
“把孩子送走,然后就說她自己跑了,讓她們家找去。”
“往哪送?”巡檢問道。
“你家我家還是他家?還不得讓人家翻出來。”
“藏得了一時藏不了一世。”
“我想到一個藏身之所。”
肖彥松突然想起來四九前些日子幫著徐慕和盤下的鋪面,那里能住人。
等過些日子徐慕和來了,孩子藏在她那里也算是有個安身之處。
孟九詳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只能同意肖彥松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