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李繼嗣的幫助,教授細水縣女孩子們女紅計劃的第一步已然順利實施。
“我看他是想感謝姐姐幾次幫了他的忙吧。”
徐慕和搖扇,笑慕禮竟說傻話。
“人家是給了錢讓我做活的,哪里算什么幫忙,李家想請什么樣的女紅師父請不來呢。”
“那他就是欣賞姐姐在刺繡方面的才華,所以才愿意結交,故幫這個忙。”
徐慕禮見李繼嗣經常上門,也不都是來尋生意做的。
有時聊聊天,一坐就坐到店面快打烊了才走,姐姐留了他兩次飯,他倒也沒嫌棄繡坊逼仄。
徐慕和也無心猜李繼嗣怎么想的。
也許這些織機對于金玉商號來說只是微不足道的東西,順水人情罷了。
生意人喜好廣結朋友,李家這樣事業有成,更懂這個道理。
不過李繼嗣這個恩情,徐慕和自然要記下,日后若有機會,肯定要還的。
“看給月棠高興的。”
徐慕禮掀了一點紗窗往后看,月芙帶著月棠正與周凡一前一后坐在兩架拉織機的牛車上。
月棠和周凡一人拿著一根柳條兒,還哼著歌兒。
月芙還編了一個柳條的草帽戴在頭上遮陽。
徐慕和今日特地帶月棠回來,也是想讓細水縣那些女孩子們的父母看一看。
只要他們愿意把孩子送去學堂,也會跟月棠一樣,免費學了手藝賺錢養家,而不是浪費給家里干活的時間。
“慕禮,你隨我在這里住上一陣子,教授這里的孩子刺繡針線,可能會辛苦些。”
本來徐慕和打算自己來,但慕禮纏著她不肯分開。
慕和也想著多一個老師就能教的快一些,和興源也不能長時間丟著不管。
畢竟只有和興源生意興隆,她才有更多的錢投進來幫這些孩子。
“我不怕,這里雖然辛苦,但多自由呀,不比在趙家內個雞飛狗跳的院子里好過呀。”
徐慕禮看著紗窗外綠油油的田,一排排的桑樹,仿佛一個世外桃源。
‘如今她還是沒見過細水縣的可怕之處呢’,慕和心里暗想,卻也沒有打消妹妹的積極性。
因拉著織機行走的慢,到了細水縣已經將近傍晚,偶爾幾家裊裊炊煙,襯著漸成橘色的晚霞。
鏢局的伙計正一樣樣往學堂里搬織機,肖彥松在前頭引著他們,安排好放在何處。
徐慕和則與負責押送的崔護核對單子,算車馬錢。
大伙兒都在忙,沒人注意徐慕禮。
她坐了一天的車,蜷的難受,故悄悄的跳下了馬車想伸伸腰肢。
“肖彥松?”
戴著冪籬的徐慕禮剛才都沒有注意到內個布衣樸素,清瘦非常,看著像個小吏的人竟是肖彥松。
她還以為是衙門里派來跟大姐對接的陌生人。
肖彥松聽見有人叫他,回過身來。
他手因為幫著安放織機弄的十分臟,用袖口擦了把滴到眼角的汗。
只見一個矮他半頭的少女,穿著雪青色的裙子寶藍色的褙子,正撥開一點冪籬,朝著他甜甜的笑。
“徐家三妹妹?”
肖彥松下意識的想‘她都長這么高了!出落成了大姑娘!’
肖彥松印象里,徐慕禮一直是個十一二歲,豆蔻年華的小娘子。
如今身材高挑修長,看著比徐家大姐兒還高一點,她還是那樣爽朗,說話清脆如銀鈴。
“你怎么變成這副樣子了,像一個從塘里摸魚回來的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