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轉了轉眼睛,跟俞珩說:“想必將軍是沒有看到我進獻給皇帝陛下的珠寶,所以著急了吧。”
焉耆王第二步要用金銀來迷惑俞珩。
“不必了,我先給你看樣寶貝!”
俞珩一擺手,陳英從帳外提著幾顆頭顱進來,扔在了焉耆王面前的桌案上。
“柔然使者具已斬首。”
“焉耆王,沒有救兵會在今晚來救你,你得到的密報是假的,我的譯官用柔然語寫給你的。”
陳英面帶戲謔。
焉耆王面色大驚,心知肚明謀劃的計策已被俞珩看破,忙求饒道:“這是他們逼我的,我不得已呀!”
俞珩拿出焉耆王的國書,當面展開來。
“我給過你機會,但你首鼠兩端,勾結柔然欲謀害九翎官吏,重罪!就地正法。”
話音剛落,俞珩身邊的陳英抽刀擊斃焉耆王。
鮮血四濺,嚇得他身邊的舞姬蹲身驚叫起來。
王廷帳外,此刻燈火把林立,俱是俞珩早已埋伏下的九翎騎兵,已經完全控制了焉耆。
俞珩將焉耆王的尸身推到一旁,自己坐在首位上,讓諸將把焉耆貴族都押到面前來跪著。
“九翎陛下遣我來焉耆選一個質子歸朝,你們誰愿意去?”
眾貴族皆不言語。
“既然都不說話,那就是都想去。”
“陳英,將所有人都綁了,一同帶回玉陽關!”
既然都不愿意去,那就都去。
……
“將軍,我們不馬上拔營趕回玉陽關嗎?”
俞珩已經看過最新的斥候密報,雖然陳英長途奔襲追趕上了匈奴使者,但焉耆和龜茲生變,柔然還是得到了消息。
“暫時不能走。”
俞珩著甲與陳英在焉耆的城上巡視,此刻城上都換防了九翎的衛兵。
“斥候密報,柔然的牧利王部將揮師南下,現在撤走,柔然就會報復龜茲和焉耆附近的幾個屯田區百姓,還有南路正在貿易的商隊。”
“將軍想迎戰牧利王部?”
俞珩很慎重的點了下頭。
“將軍可知牧利王部可率兵眾多少?”。
“不超過三萬。”
陳英略謹慎的又說:“但牧利王部兵強馬壯,尤其是騎兵作戰勇猛。”
“所以明日一早,請眾位將軍商議萬全迎敵之策。”
雖然九翎已經近二十年未曾與柔然人在西域交戰,但俞珩心意已決。
九翎只要想在西域重建都護府,就不能失去僅剩的屯田區,與柔然的仗就必打無疑。
俞珩站在異域的城上向東遠眺著。
已是深秋初冬,雪從開始零星的飄落漸如飛絮。
身上的甲胄因寒冷愈發的堅硬,穿在身上又冷又難受。
“將軍,要不您還是回帳中歇息吧。”
陳英一邊勸俞珩,一邊呵了呵熱氣,暖暖自己的手。
“士兵不卸甲,將軍怎寬衣?”
俞珩繼續與陳英在城上巡視,走過一個個放哨衛兵筆挺的脊背。
陳英看著俞珩年輕的側臉,比自己還年輕一些,心里頗有感慨。
都知道俞珩出身富貴,軍中還有流言,說他升遷快不過是宗室子弟的緣故,安王才會多提拔他。
但這一路下來,不管是對敵作戰,還是個人的軍紀作風,俞珩都極為出色,故跟隨他的眾兵將愈發信任他。
他肯相信自己的下屬,給傅公介立功的機會。
他也出手大方,在龜茲和焉耆獲得的戰利從上到下犒賞一番,連一個普通的兵卒都分到了金子。
與龜茲人對戰,他的戰馬沖在最前面。
他還不好色,焉耆王進獻的美人全都被他放走了。
甚至這大半夜不去烤火休息,還與自己這個值夜的將軍、普通的衛兵一起巡城。
看來有些人和事,只有你親自經歷過才知道真相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