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剪燭館吧,我鬧的口渴。”
見她熱的雙頰生粉,俞珩便展扇子給她搖。
“咱倆第一次在園子里遇見時你也這般狼狽。”
俞珩提起徐慕歡早年前撞見俞璋白日偷情的事兒。
“你是不是那會子就看上我了?”
俞珩被她識破般地憨笑一下,“你呢?什么時候對我起了意?”
“當然是你在冰湖里把我救上來。”
慕歡見四下無人,親昵的挽著他說:“那會兒我心里還挺發愁的,遇上你這么個人,又發生那么多事兒,恐怕日后有曾經滄海難為水的心境,再難動情了。”
“一晃兒咱倆孩子都生了三個了。”
慕歡有些感慨,更感慨歲月匆匆。
過百竹林,兩人又經過一片金絲海棠花林,穿行其中。
“可我覺得一切就像在昨天,我還是那么喜歡你。”
俞珩脈脈的看著她,“你仍和許多年前我在園子里遇到的內個稚拙嬌憨撲蝶的小娘子一樣,令我之死靡它。”
俞珩從不隱藏他的愛慕,這般熾熱的表白讓慕歡既羞怯又沉迷。
……
剪燭館里小海已經備好了席,與小山子候了會子才見俞珩夫婦信步而來。
慕歡進來后別的沒說,先喝了一大盞水,心里才舒坦下來。
桌上擺著槐葉冷淘、片完的烤乳豬、酒釀糯米圓、胭脂鴨脯,炒的鮮嫩嫩的蒿桿兒、一碟子剛炸好的百果脆。
見慕歡倚在窗邊貪涼,俞珩勸道:“你剛出了汗,再坐在風口里容易著涼。”
“園子里的蘭圃就是不如恣意園的好看。”
“那改日我們去恣意園賞蘭”,俞珩斟了兩杯酒說。
“今年開秋闈,徐文嗣要去參加,咱們這會子去豈不打擾他備考。”
“不過你也別抱太高的期望,有幾個人一考就中的。”
聽徐慕歡勸自己,俞珩倒笑了,“你這話說的仿佛文嗣是我的親弟弟,與你隔著一層。”
“我是看你對他那么上心,又覺得他可塑,萬一此次不中舉,豈不失落。”
她瞧著俞珩一挑眉,說:“而且他花的可都是你的錢。”
“我的錢不是你的錢啊。”
夫妻倆相視一笑,對酌一杯。
酒入腸胃更熱起來,慕歡褪了身上的褙子,只著薄紗里衣和裙子,烏鬢微松。
慕歡雖酒量不好,但今日也只喝三四杯便懶懶的,已有醉態。
俞珩忙將她抱去榻上靠著,給她打扇,喂給她些白水喝。
“今日怎么這么容易就醉了?”俞珩見她眉頭不舒展,低聲問道。
“太累了。”
又是生孩子、養孩子又是應付會客,還要管家事,壓得徐慕歡悱惻難排解,今日與俞珩難得在園子里放松了一會兒。
“是我太忙了,過了這陣子,我得了閑,多在家陪陪你。”
俞珩摩挲她的背低聲的安慰。
“珩郎……”
她像是睡著在囈語,枕著俞珩的腿睡沉了。
慕歡再醒來天已黑透,也不知道什么時辰了,而她已經躺在蟲鳴居的床上。
雖腦子一片空白,這一覺倒是解乏,渾身輕松。
“結香,什么時辰了?”
結香沒叫來,俞珩倒是端著半碗白豆蔻煮水進了來。
“戌時了,你可真能睡。”
“餓不餓?”她中午沒吃幾口便醉倒了,俞珩坐過去問。
“我讓梁嫂子一直候著,怕你醒來想吃東西。”
“我想吃油茶,就是廣西內種在綠茶里放油、姜、香菜和油茶果,然后再加糖的油茶。”
俞珩親昵的用臉頰去頂她的額。
“好,我讓結香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