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澈年紀還小,手握成拳頭狀的抓著那根比他頭還長的毛筆。
“咱們寫一個澈字。”
俞珩握著他的手,在紙上寫了一個大大的澈字。
字雖成,但明澈的涎水也滴的滿紙都是,俞珩笑著用帕子給他揩了揩嘴,抱起他說:“小子,字要用墨水寫,不能用口水寫。”
明澈才不管用什么寫,他舉起筆一下點在了俞珩的衣服和下頜上,點的哪都是墨漬。
“哎呀,你要給阿爹畫胡子么?”
俞珩也不生氣,笑著把澈兒手里握的筆取下來,扔到筆洗里去。
“阿爹阿爹,帶我去騎馬吧!”
阿元這會子一頭汗的從外頭跑進來,跑過來抱住俞珩的腰,纏他。
“怎么熱成這個樣子?奶母和丫頭呢?”
俞珩把澈兒放在桌上坐著,他的帕子剛才給澈兒擦口水了,這會兒只能蹲下用袖口給阿元拭汗。
“她們跑不過我,被我甩在后頭老遠呢。”
阿元的女學因暑熱放了假,這兩天都是一用完早飯,她就纏著遠黛和月棱她們去花園里玩,今天又瘋玩了一上午。
這會兒在她臉上又是汗又是灰的,渾畫成了花貓樣。
“哪有夏天的晌午去騎馬的,要把人曬化了。”
俞珩要回身拿扇子要給女兒扇風,一轉頭卻見坐在桌上的澈兒自己拿著毛筆亂玩,給自己也畫了張大花臉。
“哈哈哈,阿爹,弟弟像炭塊成了精。”
俞珩自覺他是胡擄不了兩個孩子了,趕緊將外頭的奶娘叫進來,帶他倆去洗臉換衣裳。
還不忘叮囑道:“別忘了給元姐兒喝水。”
“歡歡,給我換件衣裳。”
俞錚褪了臟衣,邊叫邊往抱廈去。
這兩天惠靈和月薔將府內仆婦丫頭、小子們職責均劃分好,月銀等級也重新捋好,將提拔、新人入府等一系列規矩重定完,請了家中先生執筆錄好,交給了徐慕歡審閱,故這兩天她十分忙碌。
徐慕歡聞聲一抬頭,笑著問:“怎么?筆成精了跳你臉上了不成?”
“你兒子成精了,拿著筆四處畫。”
徐慕歡找了件白袍子給他換下來,擰了帕子給他擦凈臉上的墨汁。
“馬上要用午飯了,你也歇會子吧,你這兩日忙的頭不抬眼不睜,昨晚上都說夢話了。”
“是么?我說什么了?”
慕歡覺輕,剛成親那會兒,俞珩夜里翻身她都要醒,從沒說過夢話,十分好奇的問。
“沒聽清,就嘟囔了兩句。”
慕歡撇了下嘴,又要回桌前去。
俞珩一把攔住她,纏著她說:“吃完午膳咱們驅車去山里的別苑住兩日怎么樣,內邊涼快,還有荷塘呢,咱倆日落后泛舟荷塘,作詩喝酒豈不快哉。”
“不行,我得把內些東西看完,月薔她們還等我回話呢。”
“而且府里正在實行新規矩,我得盯著,不能走。”
俞珩喪氣的坐在椅子里打扇,故作賭氣狀,兩只眼睛盯著又過去忙的徐慕歡。
“我不看你都感覺到你盯著我的目光了。”
那扇子在俞珩手里被轉成各種花樣,“我這不是無聊么,而且我現在人老珠黃,娘子連看我一眼都不愿。”
慕歡被他逗笑了,“從前你忙的起來,有時候三五天都不回來,更不提在西北時你一出兵要走好久,我都是一個人排解的呀。”
“如今你也嘗嘗這閨怨之苦。”
她審完一部分內容后要做批改,便起身去盒子里取朱砂來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