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二是王昕王尚書的壽辰,在北麓別苑避暑小半月的俞珩夫婦回城,應邀去王家赴宴。
除了給王尚書賀壽,難得昔日姐妹們有機會再聚,用過飯后一同往王桂英獨居的小院子里喝茶說話。
“看看這臉蛋兒,都生三個孩子了,還能掐出水兒來,王府的珍饈美味肯定沒進你的肚子,不然還能是楊柳細腰的小模樣。”
“怪不得俞郎君不納小呢,我守著你這么個天仙兒也不思凡喲。”
裴翠云不改往日脾氣,還是滿口村話、葷話,見了徐慕歡便動手動腳,不是捏捏她的臉蛋兒就是掐掐她的腰身。
也不能怪裴翠云夸張,徐慕歡去山里避暑這段日子是神清氣爽,連苦夏的毛病都好了。
慕歡被她羞得罵道:“你們也都學壞了,不臊她滿嘴中冓之言,還跟著大玩大笑。”
“狗言貓言的我是不管了,快把好茶給我端上一碗,吃完酒口都渴了。”
王桂英親自斟茶,按她坐在徐慕歡邊上。
“你那是吃酒吃渴的么,一車一車話的說,喝干我家的井也未必能解渴。”
裴翠云喝下半盞水解渴后問道:“欸,內個坐在主桌上的李教頭是不是李郎君他爹呀?我看著像。”
“可不就是他。”
裴翠云嘖嘖了兩聲,“他還敢來,兩家都鬧的這樣僵了,還送那么豐厚的賀禮,不瞇著還起來敬酒。”
就算不考慮兩家因和離鬧僵,如今王家如日中天,上趕著拜壽,還不得被嚼巴結攀附的舌頭。
“李茂時差點被貶去儋州,不是我大哥在朝上替他說話,李家這獨苗還不知要遭多少罪呢。”
王桂英撇了下嘴,“他今日若是怕丟人就不來拜壽,忘恩負義的難聽話能放的過李家么。”
原來還有這么檔事,裴翠云沒聽程仁虎說過,自然不知道。
“欸,江妹妹怎么沒來?”
吳涯忙替她解釋道:“她快生了,兩天前就開始肚子疼。”
“怪不得,她是最愛熱鬧的,我都忘了這碼事兒了。”
裴翠云直呼該死。
“提前發動那應該是個小子,丫頭都是往后拖。”
薛翎反倒嘆了口氣。
“我也盼著她生個兒子,就此就打住,別再受生育之苦。”
“大夏天的,她哥急的在家茶飯不思。”
江家因映霞頻繁生育這事兒對吳家也有意見,故薛翎說罷吳涯神色有些慚色。
江映霞剛成親時一連兩三年都懷不上,后來為了生兒子接二連三的懷,這第三胎和第四胎中間隔了還不足半年。
生產是何等辛苦的事情,哪能一刻不歇,就這樣生。
可這事兒外人又不好多勸,勸天勸地還能勸得了夫妻床上去。
聊完了映霞,話題又轉回了王桂英身上。
女眷中除了徐慕歡和王桂英都不知阿元跟俞成端訂過親的事情,故一齊恭喜了李芳菲成了王妃,她們更不知李芳菲差一點就成了比端王妃更風光的太子妃。
對于王家來說,成了王妃哪里算什么喜事兒呢。
王桂英瞟了眼徐慕歡,見她神色沒有不悅,才略略受了這份恭喜。
“什么時候大婚呀?”
“哦,皇室規矩繁多,兩個孩子也還小,宗正寺和欽天監剛合完八字,還沒納征,而且太子是兄長,端王要在太之納妃后再籌備婚禮,所以離大婚的日子還長呢。”
“不過喜酒是少不了你們的。”
王桂英雖然斂著,但仍隱藏不住喜色。
提起太子,薛翎倒是想起京中近來最轟動的事兒。
“太子馬上都要迎娶正妃了,這長公主怎么還去無相寺了呢,就算是祈福也不至于走的這么急吧。”
“誰知道里頭的事兒。”
裴翠云悄聲說:“內天宮宴上妃候選們吵得那么歡,都要嚇死人了。”
“沒準兒誰坑了她一下,她躲出去了。”
裴翠云來京見識多了后十分篤信‘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句話。
“慕歡,你妹妹婆家找的怎么樣了?”
吳涯還心心念念徐慕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