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每天都是灰頭土臉地沖過來沖過去，偶爾會議中途，也要沖出去救人。
時間、地點都不固定。
她靠在一樓大廳的柱子上，這塊區域原來拴著那個小喪尸，近期他被請進去提供抗體了。
白羽打了個哈欠，鞋底都是泥土也懶得管。
她已經是一個廢人了……大概。
“白羽，過來一下。”
耳畔又響起墨琛的召喚，那位侯爵先生真的很煩人哎，知道她聽力好以后，索性通訊器也不用了，就在辦公室里動動嘴皮子，似乎很享受這種“隔空傳音”的感覺。
“快點，再不來，我就把月餅吃光了。”
咻！
柱子旁邊，空無一人。
墨琛的辦公桌上，是一盤顏色各異的冰皮月餅，旁邊還擺著幾個迷你的巧克力慕斯蛋糕。
“主廚非要做這個，我攔也攔不住。”
他說著，按住了白羽伸來的“爪子”。
“雖然他用糖醇代替了蔗糖，能量還是不低的，我不建議你全部吃完，最多吃一半。”
白羽仿佛看到月餅之神在離她而去！
“那，剩下的一半呢？”
不吃就不新鮮了，冰皮月餅放久了就沒有初始的美味了！
“如果你這么想吃，我可以吃給你看。”
聞言，白羽瞇起眼睛，滿臉疑惑。
在？做個人？
但胳膊總是擰不過大腿，白羽也適時地想起有些新聞——某某接連三天以月餅當晚飯，結果咯血，某某連吃數十個月餅，被送入ICU搶救……
算了，命要緊。
享用美食的過程中，她稍微提了一下近期數量激增的沼澤地。
墨琛卻一笑置之，似乎早有預料。
“你還沒發現嗎？”
“什么？”白羽往嘴里塞了一整個迷你的慕斯蛋糕，并沒有仔細思考。
“地星是活的。”
“What？！”她震驚地一口咽下蛋糕，什么味道都沒來得及嘗。
“地星的免疫系統一向比較遲鈍，當它發現的時候，地表人已經死了大半，尸骨堆積成山，骨骼是很難分解的，極有可能成為化石，但地星不需要那么多化石，它只能想辦法將其腐蝕掉。
所以，巫璟身上有很多腐蝕性液體留下的痕跡，一直在治療。”
墨琛到底沒有給白羽表演吃播的雅興，只是選擇和她一同進食。
他用餐巾擦去嘴邊的糖霜，灌了口茶，才減淡口中的甜味。
“所以，等尸體消化得差不多了，沼澤會消失嗎？”
她還是覺得扯淡。
但沒有什么比這一年的經歷更扯淡的事了。
“它們最終會消失，但是，是在人類滅亡之前還是之后，就不得而知了。”
白羽撇撇嘴，眼看著還剩一個月餅，便壯著膽子去拿。
但指尖還沒碰到，就被發現了。
“大人……”
“算了，一個也不礙事，吃完立即漱口，過半個小時再刷牙。”
“是——”
這個人真的很嚴格哎。
她吃掉最后一個哈密瓜味的月餅，乖乖地去漱口。
墨琛前不久嚴厲地批評了她刷牙的習慣，現在幾乎是時時監督，免得她以后老了只能換假牙。
窗外久違地下了一場雨，雨滴打在青綠色的樹葉上，濺出一陣陣草木香氣。
早已宣告滅絕的動物紛紛探出腦袋，黑曜石般的眼睛，靈動中透著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