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是在江湖中了結恩怨。
……
“還有此等奇事?”
許叔靜聽得異色連連:“貓中義士,遺憾不能親眼所見。如此可見,蜀縣風化淳厚,武運昌隆。”
吳奇一笑。
到底是儒士,儒教一大宗旨就是教化萬物。
“道長似有不同見地?”
許叔靜認真道:“愿求教。”
吳奇思忖,兩人也算熟人,加之許叔靜在縣衙呆了十年,思想還算開化,能容得下不同的意見。
“貧道只是以為,世間萬物皆有靈異。”
吳奇為了穩妥起見,還是以道門經典起手:“萬物有靈,道法自然……人有善惡忠奸,貓亦然。”
“人有好逸惡勞者,有忠肝義膽之輩,貓亦然”
他瞥了一眼腳下玄貓:“人有投機取巧、趨利避害者,貓亦然。”
被點名的玄貓一個激靈,看向吳奇,喵了一聲。
“確實。”
許叔靜點頭稱是:“善惡忠奸,不在其所屬,而在于其所為。”
廟外一人突然大步而入,伴隨獵獵風聲。
“咦?許大人也在。”
武僧釋然雙手合十。
他今天沒有持缽和禪杖,只背負木箱,整個人依舊龍精虎猛,目光有神,精氣內斂。
“法師。”
吳奇兩人也起身回禮。
釋然過來就開門見山:“道友,今日貧僧來就是想找道友再次切磋,道友可有興致?”
吳奇倒是想,不過目前時機不對。
“法師且聽我一言……”
許叔靜一番解釋,讓釋然有幾分失望。
武僧想了想:“既然如此,那貧僧就在東廟等,道友跟這貓找完,想來就有空閑了。”
吳奇也說:“如此甚好。”
三人閑談之余,太陽已隱沒不見。
原本慵懶怠惰的玄貓此時仿佛換了一個魂兒,它一個打挺起身,從神像后面角落里咬了一個饅頭出來。
玄貓將饅頭放在廟外一片草地上,左右望了望,喵喵兩聲。
很快草叢里響起稀稀疏疏的聲音。
兩只老鼠鉆了出來,它們抱著饅頭就是一陣啃。
玄貓也不抓它們,只是在一旁靜靜看著。
饅頭很快就被老鼠吃干凈。
老鼠看了看貓,然后沿來時方向返回,玄貓靈巧地跟了上去。
吳奇低聲道:“跟上,不要打草驚蛇。”
他遠遠跟在玄貓身后,發現它不斷在山林間迂回,玄貓跑到東南角一片石崗處,鉆進了一個山間小縫。
這縫隙僅能容納一人側身進出,進去無法轉向,若是前方遇見猛獸毒蟲一時難以脫身。
“貧僧走前面。”跟來的釋然主動請纓。
“還是貧道來罷,此計由貧道所定,自然由貧道起頭。”
吳奇第一個側身進入。
他如今有二百一十年修為,純體魄已踏入結丹,只是外貌瘦弱,其實比釋然更能扛住突發襲擊。
過了山縫,下面是一條濕滑的山道,一行人沿著小道往下,鉆入一個漏著風的地下巖洞。
前方玄貓還在快步疾行,顯得輕車熟路。
重陽浮在它頭頂,紅光映照,讓后面人能找方向。
過了拐角,后面黑暗中有一片密密麻麻的綠點,這些綠點不斷往來挪移,仿佛活物。
玄貓停步,后面吳奇三人也停下。
頭頂重陽照向遠處。
紅光下,前方都是一只只大大小小的老鼠。它們或趴或立,或倒吊或攀爬,苔蘚般布滿整個洞窟,上萬雙鼠眼直勾勾盯著吳奇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