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是解決了魂車木馬、誤喪鬼、馬幫王猛案等,才獲得了成都府乃至朝廷認可,后續種種紅利也是由此而起。
點點滴滴,聚沙成塔。
黃四郎一想就通:“原來還能這樣……陸行夜叉從未想過這種事。”
“不,肯定有夜叉想到過。”
吳奇輕聲道:“天下智者,何其之多。他們不會想不到,但他們就是不做,因為那太難,太慢。”
好逸惡勞是生靈天性,或者說本能,哪怕修行者也在一直與其對抗。
大多人都知道怎樣才是對的,但他們都不去做,因為做正確的事太難。
黃四郎沉默了一會兒:“尊者說的是,這樣最少需要數十年,才能建立口碑。比起這么辛苦修路建房,絕大多數夜叉寧可選擇在山里追逐野獸。”
“開頭總是難的。”
吳奇笑了笑:“不過一切積累,都要從最艱難的一點開始。修行亦然,要耐得住寂寞,需摒棄外界干擾,束縛內心欲望。”
“四郎受教了。”
夜叉肅然。
此時,避水獸也終于停下。
……
嚴道縣幽谷名為飛仙谷,就在水畔邊不遠,兩旁山巒疊嶂,遮天蔽日。山谷入口被幾副尖刺拒馬堵住,兩名背負弓箭、手持長槍的士兵正把守著。
“道長請止步。”
其中一士兵道:“谷內有異祟,監幽衛令暫時封禁。”
吳奇抬起手里竹牌,竹牌背面印有「監幽益州」四字陽刻。
“原來是監幽衛舍人。”士兵趕緊挪開拒馬。
“有勞。”
吳奇客氣了一聲,往里走去。
直到他和夜叉徹底不見蹤影,兩士兵重新用拒馬堵住入口,低聲交談。
“益州司有這么年輕的舍人么?”
“年輕不代表年紀小,很多修行者都駐容有數,閣皂山就對外出售駐容丹,很貴的,兄弟。”
“他的牌子,到底是不是真的?”
“那是龍公竹制作的任務牌,是監幽衛特制,兄弟你才來,不懂正常,不過不要亂說話。”
“老哥,我是說,萬一他不是監幽衛舍人,是冒充的進來……那咱們算不算失職?”
“當然不算!冒充監幽衛舍人,那是他犯罪,又不是我們失職,牌子又不是假的。這話可不敢胡說。”
“老哥,萬一他這時候發現事跡敗露,過來殺我們滅口,我們能不能跑?是應該都跑,還是一個跑,一個留下周旋?”
“新兵,從現在開始,給老子閉嘴!”
……
山谷內蕭蕭山風,天路黯淡。
周遭樹茂林深,僻遠悠閑,行走其中倒是心神愜意。
夜叉吸了吸鼻子:“血的味道。”
他在地上一陣扒拉,在枯枝敗葉中找到一團凝固的褐色血跡。
夜叉蹲下,閉上眼,鼻子翕動:“是人血。”
接著夜叉又在四下一陣翻找,從樹上、泥土、石頭上都找到了濺射狀的血跡斑痕。他又爬上樹,在樹杈間找到一件撕裂的半干血衣,形如女子襦裙。
黃四郎主動請纓:“尊者,小妖能順著血味兒找過去。”
吳奇準了:“重陽,隨四郎一同,找它出來。”
重陽化作一團火光,和抓了血衣的黃四郎開始山谷追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