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羅浮循聲,望向身后不遠處。
吳奇正以一敵三,毫無懼色。
“殷師兄,這……”旁邊秀氣女修臉上頗有擔憂。
“花師妹不必擔心,在杜師叔陣法下,死不了人。”殷羅浮隨意道。
閣皂山的花見秋卻有點無奈:“殷師兄,武當弟子還是這么剛猛暴躁……一不小心就打起來么?不是說此前已經有了不小的改善……”
“性情準則,只可看人,不可一概而論。”
殷羅浮淡淡道:“外界傳言不可信。”
花見秋身旁另一修士道:“葛陽畢竟是葛家嫡孫,如此是不是不太好?”
他生得鷹目尖鼻,看起來就很有兇相,但說話卻是十分溫和。
“都是一群年輕人,練練手也好,只要不死人有什么不好的。應護法多慮了。”
文黎庶笑呵呵道:“以前我們那會兒,可都是直接被師長丟到幽鬼中間去,活著回來才算是通過考驗。”
應護法臉色不變,對方說的也是實情。劍修就是一柄雙刃劍,殺人殺己。
他忽然感應到一股莫名氣息,猛地轉過頭,眼前一幕讓他皺眉:“那弟子可劾召妖王。”
“術法罷了,并非真正有天道神通的妖王。”
話雖如此,殷羅浮臉上卻不由少見露出笑意。
“他以一敵三,面對數件法寶也很難維持。”花見秋揉了揉額頭,有點頭疼:“怕是待會兒又得給他們治一治傷勢了。”
文黎庶擺擺手:“咱們還是繼續正事,青城山這次才是最需要注意的……”
青城山三個字,頓時讓原本分神的眾元嬰修士聚集精神。
結丹弟子斗法不過是小打小鬧。
青城山才是此行最需要慎重對待的大事。
然而他們雖為元嬰修士,卻也做不了任何決斷,只能彼此盡量達成共識,避免到時候意見不一,內耗矛盾。
……
「飛來峰」上,一間普普通通的竹廬外。
竹制方桌上,擺放了一方陶瓷茶壺,壺口正朝外冒著熱氣。
兩盞茶杯分列左右。
一只手臂抬起茶壺,給茶杯淋入茶汁。
“請,呂道友。”
手臂的主人輕聲道。
他一頭長發,眉眼秀美,溫潤如玉,更像是一隱居山間的翩翩濁世佳公子。正是武當山三大護法之一,坐鎮七十二峰的「劍魄」杜慈心。
客人抬杯,飲了一口:“這茶不錯。”
來者一中年修士,唇邊兩撇髭須,只是這髭須連同頭發卻是赤紅色。
來客即是閣皂山兩位副掌門之一的呂季書。
“雖非靈茶,卻是「飛來峰」上長出的茶樹,自己種的茶,總覺得更可口幾分。”杜慈心笑道。
呂季書點點頭:“世間萬般法,貴在入己心。”
“杜道友,此次來想必你也知道,事關千年劫將至,幽王必定又要發瘋作祟。”
談及幽王,呂季書臉上顯出一抹愁色:“上一劫是解幽王為首,最終導致「南海龍宮」、「陰曹地府」與「大華嚴寺」元氣大損……這一劫卻是虛幽王為尊,他至今未曾出手,引而不發,讓副手太歲幽王試探,更是讓人擔憂。”
他嘆了口氣:“在此關頭,姚長盛攜青城之勢登門挑戰龍虎山,實在不是一個好時刻。”
杜慈心只是飲茶。
呂季書不得不繼續道:“佛門雖有分歧,但依舊背靠靈山,佛陀猶在,菩薩出世便能凝聚七寺。然而我道門因彼此差異極大,若是龍虎山此役威望受挫……面對幽王時道門便可能群龍無首。”
杜慈心給自己續了一杯茶。
“因此,呂某斗膽,請杜道友能襄助龍虎山,避免到時傷了道門和氣。”
杜慈心笑而不語。
呂季書臉上陪著笑:“不知杜道友意向如何?”
杜慈心放下茶杯:“呂道友是代表個人,還是閣皂山呢?”
“自然是……代表個人。”
“原來如此。”
杜慈心一笑:“在下其實比較喜歡看熱鬧,就不幫忙了,打起來我道門才有生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