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雜役執事說,換一個村民給我駕車,免得耽誤你修行。
按說,我這樣的安排,已經夠溫和了,為何你還,如此對我?”
白皮錯愕,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回答我。”
后良平靜的開口,打斷他的思索。
“雜役執事說……說我惹您不滿,說您走了,也不讓我當巡游使,我……我……”
“哦。”
后良點點頭,“岔劈了,這事怪雜役執事。”
白皮瘋狂點頭:“對,怪他,都怪他……不,也怪我,怪我,都怪我……”
他胡亂的說著,再次磕頭,直把額頭磕的鮮血淋漓。
后良沉默著,許久沒有言語。
他身后的九長老和白夔,眉頭都微微皺起。
在他們看來,后良這是想要放人了。
這樣的性格,在鬼域可吃不開。
在祖魂宗,同樣吃不開。
“你可有知心朋友?”
后良突然開口,問的白皮錯愕不易。
“就是那種……可托付生死的朋友。”
白皮愕然搖頭,心中卻不明白后良的意思。
后良不跟他解釋,只是在他搖頭后,兀自開口說了下去。
“你我本無仇怨,一切起于誤會,可如今,我們有仇怨了。”
他聲音緩緩,平靜沒有波瀾,中間略有停頓,便再次開口,只是語氣與之前不同。
若說先前是那種平和的,再次開口說出的話,便有些生硬了。
聽起來,就像是在背誦一段從書上看來的文字:
“我的怨敵可謂多矣,倘有新式的人問起我來,怎么回答呢?
我想了一想,決定的是:讓他們怨恨去,我也一個都不寬恕。”
后良的話說完,從后腰拿出一把短刀。
這是李忱送給他的禮物,狼牙質地,鋒利異常。
白皮看到短刀,嚇得渾身打顫,用沙啞又微弱的聲音祈求起來。
“饒了我,求求你,我再也不敢了,再也……”
話沒說完,脖頸已經綻放出血花。
熱血噴灑后,開始“咕嘟、咕嘟”的流淌,落在后良腳下,殷紅了他的鞋子。
他的身后,九長老目光炯炯,白夔則連連點頭。
“九長老,我想送白皮的家人,跟他一起到招魂樹團聚。”
后良輕輕的扶著白皮躺下,就像是對待一個將死的友人。
“畢竟,我不想將來再有羅爛。”
“咕咕……咕咕咕……”
將死的白皮,痛苦的掙扎著,仿佛想要說些什么,但誰在乎呢。
在場的三人,依舊自顧的安排著接下來的事情。
“這當然沒有問題。”
九長老肯定的說道,“畢竟,你現在是釜山執事。”
后良微微驚訝,但隨后又釋然。
果然,好處還是有的。
“記名弟子不能當釜山執事。”
白夔開口,沒有反對的意思,只是就事論事。
后良也把目光望向九長老,看他如何決定。
“那就升他為內門弟子,你收了他,悉心指導。”
九長老作出安排。
“是,九長老。”
白夔沒有異議,恭聲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