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林悠搖頭,“光是活著就很痛苦了,還有什么美可言?”
南山挑眉,這小姑娘年紀輕輕,怎么這般悲觀?便笑道:“長得美,想得美,吃得美,睡得美,不美嗎?”
見她還是一臉不理解的樣子,他繼續道:“具體來說呢,山花爛漫、云卷云舒、川流不息,美味佳肴、瓊漿玉液,這些都是頂美好的事情。”
話及此處,南山十分老成的拍拍她的肩,道:“姑娘,人生本過客,何必千千結呢?”
“可......”林悠心中煩悶,她這些年活得,只有一個強烈又清晰的念頭,便是復仇,她是靠著這個念頭,才能堅定不移的走下去。
她早已經忘了感受,忘了生活,如何能找回?
南山實在是見不得這么一個漂亮丫頭如此愁眉苦臉,他走過去扶著她躺下,道:“要是你已經感受不到這些美好了,便睡一覺,無所顧忌的睡一覺,不想前事苦,不問后事憂,一切,等醒來再說。”
林悠心中實在空空,此時聽著他的話,竟覺得有幾分道理,乖巧的閉上了眼睛。
南山點上一注安神香在一旁,熄了燭火后,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他剛出隔間便瞧見范無救回來了,順便問道:“范兄弟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事情可辦妥當了?”
范無救回稟道:“大人,陳小姐的尸體已經送回去了,只不過有些奇怪的是,他家里人并沒有報官,似乎是想隱瞞此事。”
“不報官?”南山想了想,怕是這陳家怕家仇外揚,不打算伸冤,密不發喪了,“范兄弟,把陳姑娘帶過來吧。”
范無救領命退下,不一會兒,謝必安帶著陳雪榮過來了,南山簡單把事情和她說了一遍。
陳雪榮聽完后,那本來就垮著的臉,現在垮得更厲害了,她哀哀戚戚的哭道:“都是我自作自受,現在連自己的父母都不愿為我伸冤!”
她本是陳家嫡女,父母給她定了樁門當戶對的親事,本來只需安心待嫁即可,可她早已愛上了張家兒郎,又怎么肯嫁給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于是在瞞著家人的情況下,與張郎約好了一起私奔,可豈料事與愿違,她竟然在這一天遇害身亡。
她又朝南山跪了下去,凄厲干嚎道:“大人,現在只有你能救我了,求求大人一定要為我伸冤啊!”
南山嘆了口氣,他本來是想渾水摸魚過去,可看這情形,好像是逃不脫了.......他們自家人都不管,那還有誰能管呢?普天之下,好像也只有他了。
南山向來隨性,一件事一個主意,有時還會一件事很多個主意......師傅總說他沒心沒肺,但在他口中,又美化成了一句想得開。
他扶起陳雪榮,道:“陳姑娘,你放心,我不會坐視不理的,定然給你個交代。”
陳雪榮感激道:“多謝大人!”
南山問道:“好了,你現在把事情經過全無巨細的和我說清楚。”
謝必安扶了扶額,心道:看來大人先前是真的沒打算管這件事情,連事件經過都沒問清楚。
陳雪榮點了點頭,開始述說——
半月前,陳雪榮剛過了及笄禮,他們家是禹杭有名的富商,因此來提親的人不在少數,陳母精心物色了良久,終于擇了一方佳婿,給陳雪榮定下了親事。
只是陳雪榮早在年前的元宵燈會上,結識了城郊張家張從正,兩人瞞著家里私定了終身。
父母給陳雪榮定下親事時,兩人便約好了十二月初六,也就是前日一起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