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一行這么賺錢,之前你們怎么不自己干呢?”莫飛問道,“是怕臟嗎?”
陳麻子搖搖頭,“不是怕臟,是怕死!羅老爺的糞行雖然平日里也給咱們交錢,但他本身實力并不比咱們這些幫會弱。
相反,羅老爺用這些年賺的錢財,手底下招攬了百八十號江湖人士,咱們哪敢去搶人家生意啊!”
“這些年想打這糞行生意的人并不少,但沒有一個人敢真的動手,就是這個原因。”
難怪這么賺錢的生意只有他一個人做,原來是這樣。
莫飛也只好打消了摻和的主意,繼續問道:“除了這糞行,還有其他的商戶呢?”
“還有的就是張家的布莊,他們家做這生意已經幾十年了,是咱太湖城最有名的布匹商人之一,似乎還和漕幫有些關系,他們的絲綢據說都賣到吐火羅去了呢。”
“賣糧食的李家,平日里靠著低買高賣也是賺了大錢……”
“賣鹽的孫家……”
“賣茶葉的黃家……”
……
陳麻子一連說了一大串大商戶的名號,每一個都是那種跺跺腳整個太湖城都要抖一抖的家伙,莫飛也是無奈了。
惹不起惹不起。
這些行業都是被一個個大家族大商會把持著,壓根就沒有可以插手的地方。
平日里給這些幫會的錢,與其說是上供,不如說是施舍。
想要插手,幾乎沒有可能。
莫飛有些明白錢大壯為什么會把他丟到這里來當舵主了,原本還以為是個肥缺,現在看來這就是個雞肋啊。
這城西不比城南,商業發達,各種大商會林立,還都是惹不起的。
也難怪之前的青蛇幫坐擁這么富庶的地盤沒有發展起來,反而是被猛虎幫給滅了。
水淺王八多,遍地是大哥,誰都惹不起,見面就低頭,還怎么發展?
怎么辦?撒手不管?
想想也不可能啊,要是不能在這里做出一番事業,猛虎門主那兒可交代不過去。
莫飛又頭疼了。
一路走著,陳麻子在前方一路介紹。
“那個茶攤賣茶的是劉小娘子,據說他剛過門丈夫就過世了,被娘家人趕了出來差點淪落街頭。后來還是他姥爺過世前給她留下了一片茶林,她才靠著炒茶賣茶養活自己。”
“那個賣瓜的是王婆,一直吹她的瓜有多好吃,我親自嘗過,味道還不錯,就是貴了點。”
那王婆看到莫飛一行人,眼睛一亮,抱著一個哈密瓜就沖了上來:“幾位壯士,來個胡瓜不?不香不甜不要錢!”
“王婆,這位可是我們老大,城西分舵的舵主!”陳麻子指著莫飛介紹道,“你可把眼睛睜大了,以后莫要沖撞了貴人!”
“不敢不敢。”王婆練練擺手,“既然是分舵主駕臨,我這也沒什么能夠拿出手的,幾位若是不嫌棄,這個瓜就拿走吧。”
莫飛接過瓜,在手里輕輕一拍,聲音清脆。
“你這瓜保熟嗎?”莫飛笑問道。
王婆愣住了,隨即說道:“我開水果攤的能送你生瓜蛋子?都是好瓜,不熟不甜不要錢。”
“算了,你也不容易。”莫飛搖頭,放下手中的瓜,轉身道,“走吧,別打擾人家做生意。”
幾人簇擁著莫飛離開了,沒多久來到一處掛著“王氏木雕”招牌的店門口。
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正閉著眼睛躺在一張躺椅上曬太陽。
“這位是王大師。”陳麻子恭敬道,“咱們太湖城少有的木雕大師,據說他的雕工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尋常一個木雕放到外面去都是眾人哄搶的珍品!可惜大師已經好幾年沒有再流出一個作品了。”
莫飛仔細打量了一番那個老頭子,平平無奇,也不像什么隱士高人。
“走吧,大家腳步都輕一點,別打擾了老人家的清夢。”莫飛輕聲道。
一路介紹過來,幾人終于來到一處書畫攤旁邊。
一個書生打扮的中年人坐在攤位旁,拿著書,低著頭和一個小孩子說話。
“這位是……”
陳麻子正要開口介紹,不料莫飛直接擺擺手,打斷道:“這人我認識,你不用介紹了!”
說著走到攤位前,嘴角翹起眼睛微瞇,陰惻惻地說道:“風水輪流轉,咱們可是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