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休也很為難,當初之所以能住進來,也是因為流霰先邀請了羅明,他就順理成章的跟著一起留了下來,可如今羅明都走了,他這個贈送的還要留在這里嗎?又有什么理由留在這里呢?而且白露那深深的一眼,讓他也不敢再留在這里。
“那伯母呢?”
“明天你幫我照看著,在我回來之前,盡量別讓她出屋。能避則避。”羅明道,“明天我臨走之前也會跟她說一聲的。”
木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我也不是有意偷聽的,剛才在外面聽到了一點兒,我聽到白露說,你知道了她們的身份,所以你知道她們是神仙了?”
羅明微微有些吃驚,他原以為木休是不知道的,所以才刻意沒有跟木休說,也是為了不想讓更多人知道她們的身份,從而引出麻煩,卻沒想到木休比自己知道的還要早。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我還以為你不知。也對,你應該是在我失憶之后知道的吧。”
“嗯。”木休點了點頭,“所以你是因為流霰是神仙,你接受不了,才要與她劃開界限。”
羅明眼神微微一變,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不是吧,這有什么可怕的神仙又不是妖怪。”木休不理解,過了片刻,他那個整日被白露拉著看話本子,突然覺醒了的大腦反應了過來,“那你是怕重蹈民間故事當中的覆轍?”
“人對怪力亂神本來就是敬而遠之的,我雖從小就懷有志向,但也僅僅是在人的范圍之內,我從未想過要與神仙發生關系。那是我不知的世界,不知道擁有多少無法承受的后果。我只是一個人而已,我不想承受那么多。”羅明道,“余生所求也只不過是一個平淡。”
“真的假的?”木休聽了羅明的話,心懷疑慮,“你要是真的渴求一個平淡,你就不應該科舉,你就不應該當官兒,你就不應該向皇上毛遂自薦,你就不應該和丞相為敵,讓自己活成一個箭靶子。”
木休自認為自己還是了解羅明的,根本就不相信羅明的這番言論。
“我說了,我的志向也是在人的范圍之內,我做的這些都是我可控制的,都是在人的范圍內。可是...流霰是神仙,我與她在一起未來是不確定的,我不想去挑戰那些不可能的后果。”羅明道。
木休坐直了身子,明白了羅明話中的意思。
羅明的一些行為的確是冒險的,但這個冒險也只是在人類的世界冒險,是羅明有把握的,他能夠確保自己安全,也能夠確保自己能成功。
可流霰的身份帶來的是未知,是危險,是挑戰。即便羅明不甘平淡,在這種封建社會的熏陶之下,他們也不敢與神仙為敵。
“你說的真的是真心話?”木休依舊抱有一絲懷疑的態度。
“對。”羅明點頭,“千真萬確,絕無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