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接流霰,外面的人都散了,我娘已經準備好了。”羅明聲音溫柔,語氣中還是能聽出幾分不自在和歉意。
“走吧。”流霰緩步走到門邊,一身的大紅喜服應的格外嬌艷。
流霰的氣質本身是清冷的,平常穿的衣裳,不是白色就是青色,羅明從未見過如此花團錦簇的她。
原本那清冷的氣質和身上錦繡的華服形成了一個強烈的沖突,這個沖突卻是格外恰到好處的顯示出令人驚艷的反差。
羅明看的有些怔愣,知道白露在一旁不咸不淡的輕咳了一聲,羅明這才回過神來,伸出手來接流霰。
流霰將自己的手遞給了羅明,羅明看到了帶著她手上的鐲子。羅明當然知道這是什么鐲子,自己的母親帶了一輩子,從來不曾褪下來過,這是給媳婦兒的。
羅明心情更加復雜了,無味雜陳。他將手中的紅蓋頭輕輕地蓋在流霰的頭上:“很快就結束了。”
流霰微微的點了點頭,在羅明的牽引下到了大堂。
羅母也是穿上了一身半紅的衣裳,顯得格外喜慶。就連那張本來蒼白虛弱的臉,也都帶了幾分紅潤的顏色。
羅母臉上始終掛著滿意的笑。
羅明和白露對視了一眼,白露不情不愿的點了點頭,然后大喊:“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流霰在羅明的牽引下,完成了三次的拜禮。
流霰緊緊的握著手中的紅綢,她是緊張的,雖然這只是假成親,但流程是真的呀。
“反正在場的也沒有外人,我們就不按照流程直接送入洞房了,也別等到明天再改口了,不如現在就改口吧。”
這是羅明之前和白露商量好的,白露雖然并不贊同假成親,就連最開始說話的時候都帶著幾分不清不愿,但為了流霰,她還是要盡量完成。
羅母也是很想按照傳統的規矩來的,可她知道自己的身體真的不能再折騰了,也許明天就沒有力氣下床了。
“好。”
白露聽到了好之后,立馬跑到一旁端來了早就準備好的改口茶。
“娘,請喝茶。”
流霰從生下來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她只是一只流浪貓,無意之間闖入了修仙圣地,從此便開始了沒日沒夜的修煉。對于這個稱呼,她是平生第一次喊,甚至有些生疏。
“好。”羅母分明是在笑著,可笑著笑著就有淚不自覺的從眼角滑下。
羅母喝完了茶之后袖子里掏出了一個紅包,直接塞進了流霰的手里,眼中閃著微弱的淚光:“我這個做娘的也沒什么大本事,這都是我這些年我替我兒子攢的彩禮。你為了我接受了這么倉促的一場婚禮,什么都沒有,真是委屈你了。”
羅母緊緊的握著流霰的手,又是如此的用力,好像不想松開,好像一松開,流霰就會消失,或者說好像一松開,自己就再也握不到這鮮活的生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