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小沙彌正被師傅關在禪房中,一遍遍抄寫靜心經,可是越抄他越是煩躁。
他對師傅說了在后山的經歷,說了想要還俗,可師傅說:“他是他有生之年見過最通佛的人,讓他好好潛心修佛,其他的不過是過眼云煙。”
“子時已過,應是不作數了吧。而你又真正存在嗎?”小沙彌喃喃道。
三年后曾經的小沙彌變成了禪道大師,通曉佛家經典,開壇授法,享萬民崇拜,受珈藍寺邀請參加萬臺法會。
走前,師傅對他說:“你是鐘云寺的活佛,但卻不是珈藍寺的,此去觀看便可,切勿上臺與人辯論,你雖通曉佛家經典,但卻無法修練,是無法承受其他人的佛心攻擊。”
他雖然可解佛家百經之意,卻不能以其入道,他沒有修煉的天賦,只能做一個朝生暮死的凡僧,所幸那些超凡如佛的境界并不是他的追求。
他眉間含笑,恭敬雙手合十,說道:“持戒知道了。”說完又以佛家最高禮節對他師傅行跪拜之禮。
師傅隱隱有些不舍,嘆道:“去吧。”
持戒是三年前師傅替他取的法號,希望他能持住佛心,戒貪瞋癡念。
····
他走了許久,終于在萬臺法會的前一天到了天下聞名,萬寺之首的珈藍寺。
他站在山腳,抬頭望去一座石佛巍峨聳立直入云霄,眉間含笑,手指拈花,帶著無限的慈悲,直至心靈的震撼。
他回以微笑,雙手合十,虔誠問道:“您是否已知曉弟子心中的悲意?”然后將手舉至頭頂,雙膝跪地,直至全身匍匐在地,如此行至一百八十階石梯,方起身再問:“您是否同意弟子心中所想。”又虔誠跪拜一百八十階。
佛不作言語,只捻指含笑,目視眾生苦。
珈藍寺的萬臺法會,雖只是佛家辯論,但卻邀請了其他門派前來觀禮,當日三大門派的表陸陸續續都來了,唯有虛谷不曾回信要來,更是遲遲不見其門下弟子身影,不由得引起其他門派的不滿之意,卻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持戒坐在一寺首座之位,他雖不修功法,但熟讀經典,有大智慧,且是代表鐘云寺來參理的,所以按照地位與各寺住持同坐,但因年小,便排在末座。
堂下是一番熱鬧景象,相熟的人熱鬧寒暄,不識之人,來往客套,唯有持戒閉目不語。其實并不是他不愿與同門交流,只因這座位雖在首座,但也卻是最偏,加之旁邊是一位上了年紀的大能,落座時問了他師傅最近怎么樣,夸了他幾句,便和旁邊人交流。
他本來也沒想來此有什么大作為,如此也是最好的,他只需靜心等待大會的開始以及結束便可。
正當大會快要開始時,有僧人慌忙傳報,虛谷谷主已至大殿門外。
滿堂嘩然,珈藍寺首座住持相沉大師更是起身相迎,各寺住持與各大門派將要起身跟隨相迎時,只聽一聲懶散女聲響起:“本座是客,哪有滿堂賓客迎本座的道理,皆不用起身了。”隨后一襲翠衣走進滿堂賓客的眼中,人懶散隨意,但卻無人不敢不敬。
相沉上前,面帶慈笑,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沒想到谷主竟親自蒞臨,實乃是我珈藍寺三生有幸啊。”
虛谷谷主打趣道:“一百年不見,臉上皺紋加不少,這客套話也會許多啊,真是越活越圓滑,倒不似先前那般耿直了。”
相沉搖頭苦笑:“是啊,百年不見,谷主樣貌依舊,修為更是不窺見,實在慚愧啊。”
谷主說道:“所以這是本座最后一次參見你珈藍寺的萬臺法會,就當給你送行。”
“哈哈,那請上首座。”相沉示意弟子在位置旁邊加一個位子,首座可是只有各大寺的住持可坐,引得個大門派眼紅,可是攝于虛谷谷主的修為,凡是見過谷主做派的只得沉默不語,沒有見過的,瞧見相沉對谷主的態度,相沉是代表珈藍寺,可就珈藍寺對虛谷態度不一般,便皆很識趣禁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