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大家都感覺奇怪,一二年級時,陳妃和張強之間的敵意是不加掩飾的,而陳妃這句話,居然還給張強辯護,真是咄咄怪事。
劉利敏心里有點苦澀,她也沒料到陳妃會介入這次爭吵,以前宿舍話題只要涉及張強,她一概不說話,沒想到她頭一次說話,竟然是替張強說話,一句話把全班人用來欺騙自己的狗屎運一說給刺穿了。
其實直到現在,劉利敏也不清楚他們是如何說服自己相信這一說法的。
她的腦里,不禁又想起了那天下午張強的那首歌。
人,為什么可以這復雜?
這時,值日老師吹著哨子從門外走過,一邊吹一邊吆喝著讓大家安靜。
漸漸的,四周也徹底安靜了下來。
劉利敏卻睡不著。
那歌聲與吉他聲再一次交織在她耳邊響。
一個男人帶著磁性的歌喉訴說一個過期的故事。
那人孤獨地抱著把吉他吟唱著寂寞,歌聲飄飄緲緲。那如花的容顏是否曾為我妍?
她的心寥寥落落,有一聲嘆息,濃縮了一切虛空,卻依舊付與虛空。她從期待中來,又從失落中去,活在夢與現實的邊緣。其實,夢也遙遠,現實也遙遠。
窗外,雨又開始下,點點滴滴,零零落落,斷斷續續……不知風雨幾時休,已教淚灑窗紗濕。
這一夜,有些漫長。
次日,劉利敏與高莉莉正在吃早餐,陳妃也端著早餐過來,劉利敏便朝她笑著一點頭,陳妃也一笑,看著高莉莉,旋即又坐在劉利敏對面,說道:“劉利敏……”欲言又止的樣子。
高莉莉便站起來,她對陳妃沒有好感,與陳妃在一起,便有得罪其他人的可能,所以說有事要走。陳妃冷冷地瞥她一眼,沒說什么。
劉利敏有點奇怪地緊張,向陳妃笑笑說:“你早。”
陳妃說:“你早……我想跟你說幾句話,可又不知從哪里說起。”
劉利敏有點不安道:“如果你覺得不方便的話。”
“我沒有什么不方便的,我現在什么都不在乎,有什么不方便,只是你不象我,你是眾口鑠金,我是積毀銷骨。坦率地說,你和我不是一條線上的人,但是這并不等于我們之間有不可逾越的鴻溝,我現在,是想拉近一下這中間的距離。”說罷看住劉利敏,又問:“可以嗎?”
“其實,你有你的方式……”
“但我的方式不那么令人舒服,不過我不是想說這個。”
陳妃忽然有點沖動,壓抑了很久的樣子,“我是鼓足了勇氣才向你邁出這一步的。”
“那,你究竟想說什么?”劉利敏已經盡量使自己語氣婉轉了。
“我失戀了。”陳妃突兀地說,蒼白的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