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個應該是早有所料的,她本來就已經是大明星。在他畢業晚會上的那次高水平的伴奏,還能給她帶來更多的光環。
“喂,你知道嗎,她也談戀愛了,學校都準備要開除她了,幸虧他們后臺硬,要不然真的就開除了。”
這個消息如此突然,張強腦袋如挨當頭一棒,頓時嗡的一聲,瞬間喪失了思維能力。
“你知道是誰嗎?是圖音班的一個男生,長得象個姑娘一般的,原來大家都覺得不可能,什么眼光啊,什么人不找,找個泰國人妖……”
張強脫口而出:“齊青?”
“原來你也認識齊青,就是他了。”
“那不可能。”張強根本不相信,或者也是下意識地抗拒這個消息。
“怎么不可能了,是真的,知道為什么嗎,原來齊青是副市長的兒子,人家將來一出去就是當官的,聽說,他跟邱素萍說,一出去,就送她一輛汽車,然后讓她當文化局的負責人。你別看邱素萍長得那么純,其實人家聰明得很,當然就答應了。”
“不可能的事。”張強固執地說。
“怎么就不可能,都同居了。有人親眼看見的。”
陳麗說得斬釘截鐵,不容置疑,張強的心被狠狠地刺了一下。恍惚之中,不知怎么就答應了陳麗,教她彈吉他,教了一會說累了,陳麗很知趣地離開,張強就坐著發呆。
冷靜下來,他覺得陳麗說的不太可能,戀愛對邱素萍來說神圣無比,怎么可能這么輕易,更不要說對方還是齊青了,就算齊青是副市長的兒子,也不可能,而且齊青會是副市長的兒子嗎,當時還有人傳說邱素萍是市委某大官的女兒呢,結果還不是謠言?
可是他又害怕無風不起浪,畢竟朱朝吾和阿冕的分手,對她打擊太大了。張強每次想起畢業前她拿留言冊來到他的教室,坐在余劍的位置上說的那些話,心里仍然感到酸楚。她當時面無表情地坐在那里,說話象是機器在吐字一般,蒼白得不帶一絲情緒,什么避嫌,什么矜持,什么優雅,什么風度,全都拋到一邊,她當時還問他:“你說會不會,如果給我們十年時間,再來相見,你成了誰,我又成了誰?”這句話一直在扎著張強。
更扎心的是,上一次去她家洗菜時,她就說過,希望嫁一個有錢也帥的商人,當時以為她只是開玩笑,原來真可能是心里話。
也許,生活已經教會了她從眾,入俗,因為一切的掙扎都是徒勞,就算是他的掙扎,不管還能掙多久,最后的結果,恐怕都只能是妥協,磨滅。聰明的她,于是選擇了干脆更早地適應妥協,會不會是這樣,會不會呢?她有更高的起點,她就算從眾,就算入俗,也一定可以生活得幸福、快樂,就象張秋,就象李源,哪一個不比不甘從俗的文畢恭、朱朝吾活得輕松?
張強滿心苦澀,這看不透的生活讓他迷茫,在將信將疑中,邱素萍對他的感情磁場,在慢慢消退,邱素萍的影子,越來越是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