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問題迅速的被縮小,暫且變成了:如何處置門派內的死靈奸細?
在這一個問題上,云景道長的態度和沈云的又發生了很大的分歧。
前者的態度是絕不可姑息。是以,一方面要抓到一個,殺一個。并且還是徹底的殺死,絕不留后患;另一方面,要在全門派里展開全面的調查,萬萬不可放過一個死靈奸細。
他也拿虱子進行類比:“只要讓一只給逃了,便是死灰復燃,接著就是一個傳一個,轉眼傳一大片,防不勝防。所以,絕不可放過任何一只。”
后者聽到這里,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這話很耳熟啊,好象以前在哪里聽過。”
云景道長被他這么一打岔,一時反應不過來,險些忘了后面的腹稿。
追隨主公這么些年,他對主公的脾性不要說完全摸透了,但也是很熟悉了。聞言,知道主公是聽不下去了,話里另有所指,遂按下涌到嘴邊的話,問道:“主公不贊成我的做法?”
“嗯。”沈云很實誠的點頭,“你剛才說,絕不可放過任何一只。讓我不由得想起了我們的一個老朋友。不過,你比他還要是溫和許多。他說的可是‘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能放過一個’。”
什么老朋友!分明就是菱洲總督崔砍頭那貨嘛。云景道長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主公居然拿他跟崔砍頭做比較。
“主公,這是兩碼事,一碼歸一碼!”
對邪修的態度,是立場問題,亦是底線。他絕不能讓!
沈云微微一笑:“殺的都是我們門派的弟子,怎么就變成兩碼事了?”
“主公,現在不是護短的時候。他們是死靈的奸細!早在他們選擇做死靈的奸細的那一刻,他們就違背了《弟子手冊》的第一條,他們背叛了門派。所以,不殺他們,就是違反了《弟子手冊》!”云景道長越說越氣憤。激動之下,他用拂塵接連輕叩面前的四方小桌的邊沿,再次強調道,“這是他們自己犯下的錯,沒有人逼他們去做死靈的奸細!他們必須為自己的背叛行為,付出相應的代價!這是我們最基本的原則。”
沈云贊同的點頭:“這一點,我完全同意。但是,如果他們中間有人是被騙的,或者真的被逼迫的呢?”
“什么?”云景道長再次愣住了。
沈云解釋道:“現在,你也知道了死靈有多狡詐,手段有多么的惡劣。它們行事完全沒有下限。坑蒙拐騙,對于它們來說,算得了什么?威迫利誘?你忘了,‘祁富田’做了多少年的長老?所以,一切都有可能啊。”
云景道長詞窮。但這并不代表著他被說服了。在重大的錯誤面前,情有可緣,只是一個方面,卻不能成為免責或者從輕處罰的理由。理是理,法是法,身為法修,這是他的堅持。
想到這里,他還是梗著脖子反駁了一句:“主公,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這是在凡人界里,都行得通的道理。更何況,我們是修士。身為修士,當心中有道,向道而行,也是必須有的自律。否則,就是自我墮落……”
沈云擺擺手:“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覺得吧,這些人里,肯定有相當的一部分,還遠不到你說的這么嚴重的地步。畢竟索烈做長老的時間也不是很長。況且,它還要偽裝成良善的樣子,遮人耳目,做不到肆無忌憚。”
如果能夠將索烈混進青木派之后的全部記憶都整理出來,他便有了足夠的證據來說服道長。可惜的是,索烈的記憶真的好混亂。很多細節暫且是缺失的,比如說,他只知道有十幾個人,但是,具體是哪十幾個人,卻是不全的;又比如說,這些人,包括祁富田在內,究竟是怎么被索烈拉攏過去的。他們到底墮落到了哪一步,他也不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