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玄誠上人的性子,如此重要的之事,肯定是要問清再問清,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的。然而,他要面對是袁峰,而非玄天門的弟子。
罷了,等回到客院再說。
打著這樣的主意,他索性沒有再去船頭甲板上盯著,而是令三徒弟清成真人代替去冰河谷的谷口迎一迎——他太了解自家大師兄了。如果大師兄真是在正清門的伏兵那里吃了虧,定會找機會將這口氣撒在他身上。他派清成過去,既是又一次的試探,也是不給大師兄借題發揮的機會。
接下來的事實證明,他還不夠了解他的大師兄。
半刻鐘之后,玄真上人一沒有借題發揮,二沒有犯拖延的老毛病,而是一反常態,很利落的令船隊升空,出谷。
如此一來,清成真人在谷口等了個空。
玄誠上人意外之余,只能用神識傳音,令清成真人自己回來。
就在這時,玄天門的船隊已經飛至“吞金獸”的正前方,僅隔著百來步遠。玄真上人親自站在船頭,招呼玄誠上人過去清點弟子。
搞什么鬼!感覺怪怪的玄誠上人只能跟袁峰道了聲“抱歉”,依言抬腿躍至對面的船頭上。結果是,玄真上人一本正經的跟他照著名冊,一一核驗第二批弟子。
很快,核驗完畢。玄真上人將名冊往他懷里一塞:“三師弟,人數都齊了。你連人帶名冊一并帶過去罷。”
此話落在玄誠上人的耳朵里,好比是第二只靴子終于落地。他終于明白為什么大師兄這次之所為,處處透著違和——原來,大師兄壓根就沒打算去云霧山脈。
“大師兄,你為什么把名冊給我?”想著師尊在密訊里的再三叮囑,玄誠上人按下滿心的厭惡,盡職盡責的試著做最后的勸說。
玄真上人不耐煩的答道:“按照師尊的吩咐,連人帶名冊,親手交給你,我這次的差事才算完。”
“大師兄這就完成差事了?可是師尊吩……”
“師尊那邊回去后,我自會解釋。”玄真上人迫不及待的轉過身子,向站在一旁押船的金丹長老下令,“這里沒我們什么事了。等人都過去后,立刻開船,返航。”
那架式就跟屁股后面有惡犬在追咬一般。
周邊的弟子們聞言,個個驚訝不已——啊,大師伯不去云霧山脈……
哪知,接下來,他們聽到了更勁爆的消息。
那名長老挺直了胸膛,當眾反駁道:“大師伯,沒有師祖的手令,船隊不能返航。”
“什么?你再說一遍!”玄真上人色乍變,厲聲質問道。
震驚歸震驚,他的理智還是在的,并沒有釋放出元嬰上人的威壓來。
但這副嚴厲的樣子已經足夠讓在場的弟子們兩股戰戰。
“稟大師伯,師祖有令,沒有門主手令,船隊不能返航回宗門。”長老梗著脖子,更大聲的重復了一遍。
玄真上人目不轉睛的瞪著他。
也幸虧他還沒有煉就目光凝實成刀劍的神通。不然的話,這名長老肯定是臉上已經被捅出了兩個對穿的大血窟窿。
還是沒有加入威壓。但也很駭人了。長老頂著這樣的目光,氣勢迅速敗了下去,額頭上直冒冷汗,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周邊的弟子們生怕被波及,恨不得能躲進甲板里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