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里?哪個縣里?”大胡子顯然不知道“后山村”,不由擰眉,“這一帶叫做野雞嶺,是三縣交集的邊界之地。”他聽不出兩孩子的口音。不過也正常。在山里,往往十里不同音。但是說話時慢一點,再輔之以手勢,山民之間還是能正常溝通的。
沈秋寶望著自家長姐傻了眼。
而沈九妹也是腦瓜子里一片空白。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弱弱的答道:“表叔只說是縣里,不知道哪個縣里。”
這副樣子不象是說謊。況且,倆孩子精神不濟,身上的衣裳更是破了大大小小的口子,臟得不見底色。一看就是在山里混了多日,吃足苦頭的樣子。
獵戶們稍微放松。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后山村?在哪里?沒聽說過。”
“倆娃娃叫他們表叔給騙了吧!”
“應該是的。”
“沒良心啊!”
山里人性情淳樸。猜到倆孩子極有可能是失去雙親,慘遭親戚丟進大山自生自滅的孤兒,獵戶們同情心大盛。
“可憐的娃,餓壞了吧!”大胡子出頭,招呼兩個孩子一起用餐。
在山里,邀請陌生人一起吃飯,是常情。沈九妹沒有推辭,帶著沈秋寶道了謝,大大方方的接受了獵戶們的好意。
放下手里的石刀、木魚叉,姐弟倆也忙活起來:沈秋寶幫忙生火;沈九妹更能干,走到水潭邊,不聲不響的蹲下來,幫大胡子打下手。
大胡子正在剝一只灰毛野兔的皮。在他的腳邊還放著一只已經剝掉皮的野兔。沈九妹拿起這一只,熟練的掏出內臟,清理起來。
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大胡子瞄了兩眼,贊許的點了點頭:“小丫頭能干哩。”小丫頭的手法麻利得很,很明顯是山里獵戶人家出來的孩子。
沈九妹沖他咧開嘴笑了笑,低頭繼續忙活。不一會兒,她便收拾好了。
看到兔肉收拾得很干凈,大胡子甚是滿意,將剝完皮的兔子也遞給她:“這一只,也清洗干凈。今天吃烤兔子。”
“哎。”沈九妹雙手接過去,接著埋頭忙活。
就這樣,等鐵鍋里的野菜粥熬好、兔肉烤得噴噴香,五名獵戶已經接受了姐弟倆——沒有假,倆娃娃的所作所為,確實是地地道道的山里娃。可能是失去雙親的緣故,倆孩子很懂事,也顯得比尋常的山里娃能干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