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的上午,從劉宅里出來兩個男丁,自稱是劉館主的堂侄。他們先是放了一掛滿地紅鞭炮,然后,大搖大擺的挑了一抬供品上門,說是要參加第二天的祭祀。
因為劉家拳館素來低調,所以,這條街巷平常很清凈。如此大的動靜,招來了不少看客。
“請堂叔父準許侄兒明日祭祀列祖列宗。”兩人象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跪在大門外請命。
可是,劉館主連面都沒露,是老劉頭出來把人趕走了。
“太老爺過世時,就分了家。老太爺在世時,你們害死了大老爺,還反咬一口,借機分了宗。誰跟你們是一家人?”他一點臉面也沒給,“滾!”
圍觀的人們頓時議論紛紛。
“這也太不要臉了!”
“真當劉館主是個好欺的!”
“哎喲喲,你們不知道。當年,劉家嫡枝年幼。他們庶長房仗著出了兩個武者,沒少欺壓嫡枝。這里的老街坊都知情。”
“對對對,我也聽我家太婆婆說過。劉宅里的全不是東西!”
“分了宗就不是一家人。哪有入冬節去拜別人家祖宗牌位的!”
那兩人被當眾揭了老底,抬著供品灰溜溜的逃回了對面的劉宅。
事后,老劉頭納悶極了,指著劉宅方向,問館主大人:“幾十年都沒動靜。突然又粘了上來。那邊,小的是不是不成了?要是的話,以他們的脾性,恐怕以后還有得鬧。”
館主大人不以為然的擺手:“他好著呢。一頓能吃兩碗飯,再出去跑十幾二十年都沒問題。”
“那是……”老劉頭想起往事,臉色變得很難看,“他們又想打拳館什么主意?”
館主大人哼了一聲:“到時候就知道了。”
“您要多加小心。那邊的心腸都是黑的,什么都做得出來的。當年,他們為了外面的一個謠傳,就生生的害死了大老爺母子。還好,太老爺是個明白人,過世前兩天,果斷的分家,把那邊趕了出去。老太爺中年喪妻喪子。續娶了一房,才晚年得子,添了您。”提起往事,老劉頭忍不住落淚,“那些年,老太爺心里真的好苦。老奴一輩子都忘不了。”
館主大人嘆了一口氣:“您放心,我會格外留心。”
然而,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對面這次出了大丑之后,竟然關門閉戶,沒有再鬧的意思。
大年初一,他們也沒有鬧上門來,再提祭祖的事。
對此,老劉頭深表不解。而館主大人則是象什么也沒發生過一樣,繼續督促傅雷備戰初試。
沈云暗地里松了一口氣。他每次出門都要全身防備的經過劉宅,心弦必須繃得緊緊的。對面不鬧了,他能輕松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