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傅雷聳聳肩。
早上,他掃大門時,從對門走出一位中年大嬸,一手拉著一個男孩,求見師父,說自家孩子被拳館的人打了,要師父評評理。
傅雷從來到拳館,就不曾見兩家往來過。聞言,他有些反應不過來。
不想,就這么一愣神的工夫,中年大嬸突然變了臉,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喊起來:“堂叔啊,你出來看看啊。你家侄孫被你的徒子徒孫打了呢!”
郭鐵匠一家還沒有回來。清晨,街巷里甚是清靜。中年嬸子的嗓門不小。劉館主在院子里聽得真真切切,急忙出來看個究竟。
中年大嬸看到劉館主,連忙就叫兩個小的叩頭,說是給叔爺爺叩頭。
劉館主不和婦人孩子一般見識,受了他們的禮,問道:“是誰打傷誰了?”
中年大嬸卻抹了一把臉,滿臉堆笑的說:“只是小娃娃間的玩笑,算不得什么。今天,侄媳婦帶兩個小的來給堂叔請安。”說著,兩只眼睛直往大門里瞧,“公公說,大家都是嫡親的骨肉,平常多走動,才越走越親呢。”
劉館主懶得再多說,扔下一句“沒事,你們回吧”,徑直進了大門。
中年大嬸口里嚷嚷“堂叔”,拉著倆孩子還要追上去,卻被傅雷攔在了外頭。理由是:拳館沒有女眷,不便接納外客。
“事后,師父說,不知道那邊又想搞什么鬼,叫我多個心眼,莫放那邊的人進拳館。你也要小心,莫搭理那邊的人。”傅雷說完早上的情形,吩咐道。
沈云如釋重擔,長吁一口氣:“知道了。”
傅雷離開后,老劉頭也特意把沈云喊到屋里問話:“你打了那邊的兩個小兔崽子?“
沈云又把昨天打架的事說了一遍。
老劉頭聽完,冷笑連連:“那起子東西是混不下去了,借你搭橋,想纏上館主大人。他們原本的打算應該是,把你打傷了,他們的男丁以送藥為名,好求見館主大人。只是,那倆小兔崽子太沒用,打不過你。所以,只好派了女人孩子來上門哭鬧。那起子東西素來是不要臉的,只要能達到目的,什么手段都使得出來。”
見沈云一頭霧水,便遙指劉宅的方向,“這幾十年,那邊一代不如一代,再也沒人能考過初試。十幾年前,老的死了,只剩下小的一個初級武者撐著門戶。如今,小的也五十出頭了,還能再撐幾年?等小的也死了,那邊就要降籍,統統淪為賤民。他們這是急了眼。”
啊,原來是這么一回事!沈云恍然大悟。那倆小子,“小奴才”、“奴才秧子”不離口,從心底里把他當奴才,肯定是他們的大人唆使的。他們以為,打傷了他這個奴才,主子們屈尊紆貴的送藥探望,是天大的恩典。館主大人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下,好生接待他們。不然,傳出去,外人都會說館主大人刻薄,虧待子侄。只可惜,那倆小子太沒用,打不贏,又怕挨打吃痛。那邊想訛上館主大人都沒借口,只能派個女人過來小打小鬧一回。
“劉爺爺,我是不是給館主大人惹麻煩了?”他心里甚是不安。
老劉頭摸著他的頭,哼哼:“關你什么事?那起子東西什么事做不出來?這些天,拳館只有你出門,他們又找不到別的由頭,才打你的主意。”頓了頓,又道,“這是老輩間的舊事,與你無關。你以后當他們是臭狗屎,莫搭理就是。”
“是。”沈云牢記于心。
此后,他出門又有幾次碰見了對面的倆小子。不過,他警醒得很,遠遠的走開了。倆小子硬是沒找到機會再貼上來。
入冬的頭一天是入冬節。石秀縣有這天祭祖的習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