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生!”沈云高興得險些跳了起來。
接下來的兩天里,他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尋找覆香子之上,沒怎么打獵。好吧,冬天來了,山里的野物大多藏起來過冬,出來得少。往往他轉了大半天,也看不到野物的影子;再者,按洪伯的話說,家里存的肉干夠他們仨吃過明年的春荒,也用不著他天天打獵。
書上說,覆香子喜陽,生長于巖石之中。于是,沈云便照著記憶,去附近當陽的巖崖、石壁上尋找。
黑袍人沒有騙他。兩天之內,真的讓他找到了三株。三株覆盆子都長在又高又陡的崖壁頂上。他動了不少腦筋,兩個手掌也蹭破了,才完整的將它們挖出來。
看到三株覆香子果、莖、葉俱全,難得的是連一根細須也沒有折斷,黑袍人不由微微頜首,贊道:“嗯,不錯。對待藥材,就得有這份細心。”
沈云先前還很納悶,明明覆香子入藥的只是果與葉,為什么先生卻要求他連根也一并完整的挖出來。原來,先生是在教他對藥材的態度。
黑袍人先拿了一株覆香子示范,教他如何炮制果與葉。然后,叫他自己動手,處理另外兩株。
啊啊啊,我真的能學炮制藥材的法門了!沈云接連深深的吸了三口氣,抑住心中的激動,照著先生所教,小心翼翼的炮制起來。
待他做完,黑袍人又點頭:“照這樣子做,九天后,如果你能帶一斤半炮制好的覆香子過來,老夫便再教你炮制另一味藥材。”然后,他又拿起三株覆香子,說道,“這三株覆香子的根系完好,能移活。老夫帶走,權當是剛才教你炮制法門的束脩。”
沈云聽明白了先生的意思:教他識字,是他們有約在先;但是,教他炮制藥材,并不在約定之內。所以,先生每教一種藥材的炮制之法都要收束脩。
“多謝先生。”這樣的束脩,與白教有什么兩樣?他從心底里感激先生。
如此過了兩個月,沈云不但學完了手邊的一本半藥書,而且還學會了四種藥材的炮制之法。
他很感激黑袍人。
冬天來了,山里能找到的吃食漸漸少了。沈云不知道黑袍人獨自在深山老林里是如何過活的,但是,他認為,高人也是人,照樣離不開一日三餐。是以,有一次,他去見黑袍人時,把當天打到的兩只野兔子分了一只出來,留在石崖邊。
黑袍人象是沒有看見一般。
第二天,沈云特意去了石崖邊,發現黑袍人和那只野兔都不在。
從此,他每次去見黑袍人,都會分給后者一半當天的所得。
又過了半個多月,黑袍人再次要他采買藥材。還是那三味藥,份量也是一模一樣。
沈云自然是照辦。不過,這一次,他自掏腰包,給黑袍人買了一袋米和一刀豬肉——據洪伯說,這幾天可能要下大雪了。屆時,在山里能找到的吃食會更少。
黑袍人看到藥包下面的米和面,有些動容。他翻眼看向沈云。
他的眼神和以前不同,很柔和。
沈云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搓著手笑道:“嘿嘿,聽洪伯說,這兩天可能要下大雪。”
黑袍人挑了挑眉,將米和肉也都拿出來,放在三個大藥包旁邊,說道:“下雪的話,你不要上來了。等雪停了,你再上來看看。如果老夫要見你,會在崖壁上給你留字。”
“是!”
洪伯看天氣素來很準。兩天后的夜里,外面“沙沙”的下起雪來。雪一直下,沒有停。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沙粒子一樣的雪換成了鵝毛大雪,鋪天蓋地的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