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指下挺然,直起直落。這是典型的弦脈——昨天離開前,師父給了他一個手抄的小冊子,里頭記錄了十二例具體的脈案。他背熟了前面六例。其中,就有一例是弦脈。
“唔,洪伯身子康健。”沈云收手,笑道。上了年紀的人,體虛脾弱,多為弦脈。
洪伯樂呵呵的起身:“野味最滋補身體了。托云哥兒的福,頓頓都拿野味下飯,我也覺得身子骨養得比以前還要好一些。”
等甜妞起來后,沈云也給她探脈。
不過,這一次,他沒法判斷。因為背下的六例脈案里,沒有小孩子的。他將脈象記住,準備晚上再翻看小冊子,看是否有相近的。
除了他們仨,莊子里一直沒有其他人。是以,他沒有更多的練習對象,只能背起竹背簍,上山打獵。哦,現在還多了一樁,采藥。
為了練習《飛花越柳》,打獵時,他決定不再使用彈弓,直接飛石。
很快,他發現了一個重要的問題,祖師傳下的手法是好的,可惜,他極不習慣,力度和準度太渣……竟然還不如彈弓好用。在林子里穿了一個上午,他僅僅打中了五只鳥雀!
想到師父用一根細銀針將一條粗菜花蛇打得蛇骨粉碎的情景,他慚愧不已——真糟蹋了祖師傳下來的絕技!
怎么辦?師父說過,練習金針之法,沒有別的竅門,唯有手熟爾。所以,多多練習唄!
他撿了小半簍拇指甲蓋大小的碎石子回家。下午,他在竹林里掛了一塊小木板,在其正中央用炭棒畫了一個牛眼小酒盅大小的黑點,用小石子練習飛花越柳。
半個時辰下來,眼睛又酸又痛,而右手腕更嚴重,簡直不象是自己的了,已然到了極限。他這才罷手。
練習的效果也還不錯:首先,他的手法純熟了許多;其次,準度略有提高——剛開始時,隔著十步遠,他扔出去的碎石子,十次里只有一兩次能打中黑點。到結束時,打中黑點的機率提高了兩成,十之能中三四。
看來這個法子很管用。于是,沈云決定每天下午至少要練習半個時辰的飛花越柳。
又到師徒見面之期。
和以往一樣,林焱仍然是先考校他的功課:背十二則脈案,以及在地上畫出手三陰經和手三陽經。
至于金針之法,他提都沒有提——知徒莫若師。這一樣不用考校。他一眼就看到自家徒兒的右手腕腫了。不用說,肯定是苦練飛花越柳的緣故。再者,徒兒的資質擺在那里,僅練習了三兩天,能有什么成果?
講完手部經絡之后,他又扔給了沈云一個小冊子。里頭還是十二則脈案。
末了,他淡聲說道:“回去之后,記得要用熱毛巾敷一敷手腕。”
“是。”沈云應下。
回去之后,他依言熱敷手腕,果然,感覺好多了。下午,他比往常多練了半刻鐘,才到極限。
就這樣,不知不覺之中,兩個來月過去了。
這天又是師徒見面之期。林焱教完最后一處經絡,即帶脈之后,突然指著十一二步開外的一處花叢:“你用石子打一朵花下來。”
這是要考校我飛花越柳練得如何了。沈云應了一聲“是”,隨手從地上撿起一顆小石子,看也不看,直接彈了出去。
嗖——,小石子破空而去。
花叢之中,一朵開得正盛的黃色朝天花應聲自枝頭落下。而枝葉卻未動分毫。
前者,只要是暗器法門都能做到。但是后者才是飛花越柳之精妙所在!
林焱頜首輕笑:“徒兒,你的飛花越柳算是小成了。接下來,你可以改用鐵釘繼續練習。”
“是。”
上哪兒去找鐵釘呢?莊子里肯定是沒有的。沈云決定去一趟縣城,找鐵匠鋪買上幾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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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峰多謝書友angela1973的平安符,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