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沿途依然有驛館,只是,沈云因為在城里耽誤了半天的時間,所以,為了趕路,頭一天,沒有投宿,而是趕路至大半夜,選擇在野外露宿。
從第二天起,他才按照計劃,在沿途的驛館投宿。
前面三天都是順順利利的。第四晚,他和往常一樣,摸黑練完心法,躺下睡覺。
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細碎、輕快的腳步聲。
緊接著,屋子里突然泛起一股子淡淡的梅花香味兒。
自從練習心法之后,沈云的各項感官都變得越來越敏銳。這股子梅花香味兒若有若無,飄渺不定。如果換做他人,很難發覺。
迷香!總共是三個人!且都是身懷輕功之人。沈云皺了皺眉頭。
在太師祖的手札里,有不少關于迷香的記載。師父生前也曾多次提及。
這是江湖人士慣用的下作手段之一。迷香的種類繁多。象這種迷香,當屬于上品。
看來外面的人來頭不小。沈云在心里輕哼,悄悄的從貼身戴著的荷包里取出一粒百花玉露丸含在嘴里——師父生前常說,人在江湖行走,防人之心萬萬不可失。解毒藥、刀傷藥等都是不能離身的。是以,這次出來之前,他做足了準備,自行配制了這些藥,隨身帶著。
方子用的是師父傳下來的。只是,他的配藥水平還差了些火候,配出來的藥丸,其效用不到師父留下的那些樣品的八成。
即便如此,他配出來的百花玉露丸也藥力不凡,用來對付小小的迷煙完全不成問題。
然后,沈云雙手各夾了三枚銀針,閉上眼睛,一動也不動的躺在床上裝昏迷。
大約半刻鐘之后,一把尖刀插入門縫里,慢慢的挑開了門栓。
門,被無聲的推開一尺來寬。
三個精瘦的黑衣人手執短劍,象幽靈一樣的閃身進了屋子。
他們都用黑巾蒙著頭,連須發也包得嚴嚴實實,只露出眼睛。
三人分工很明確:一人打頭;一人反身虛掩上房門,守在門口;中間那位則一個挪步,沖到窗前立住身形。
打頭之人看了床上一眼,“桀桀”笑道:“小崽子嫩得很嘛。虧得東家把他說得神乎其神。”
窗前的黑衣人嘿嘿:“那是咱們的‘梅美人’太厲害,任誰也逃不出……”
門口之人不耐煩的低聲打斷道:“啰嗦什么?趕緊的綁了貨。”
“急什么。離跟東家交貨的時限還早著呢。”守在窗口的人不以為然,“反正,沒有我們的解藥,小崽子醒不了。”
打頭的人收了短劍,從腰間解下一根筷子粗的金色細繩:“老二說的對。還是先綁結實了,莫叫煮熟的鴨子飛嘍。”說罷,向床前走來。
沈云心里好笑:誰是煮熟的鴨子!
當即,右手輕動,彈出指尖夾著的三根銀針。
無聲無息的,它們在黑暗里劃過三道詭異的路線,最終,分別扎在三人身上。
三人只覺得左肩一麻,旋即,手軟腳軟,周身使不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