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突然,從路邊的樹林子里傳來微弱的呼救聲:“救,救我!”
沈云的耳力最好,一下子就聽出來了,心里不由“咯咚”作響——這聲音好生熟悉!
只是突然之間,他想不起來,這人是誰。
“是熟人!”他當即站住身形,對蘇老三說道,“我去看看。”
“一起去!”蘇老三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其他人留在原地,負責警戒。而他則扔了行李,抽出長劍,與沈云一道摸進了樹林子里。
走了不到十步,他們看到了一個“血人”攤開手腳,躺在一兜茅草邊。
“是我……”看到他們倆,這人咧開嘴欲笑,卻“噗”的噴出一口血沫子。
這時,沈云就著微弱的月亮光,也看清了地上之人。
竟然是袁峰!
袁大哥怎么在這里,弄得如此慘烈?
“峰哥!”三步并作兩步,沈云按下心中的疑惑,飛快的沖過去,蹲下身子,問道,“你傷在哪里?還能動否?”
袁峰渾身是血,身上有多處刀劍之類的傷口,其中,有一道刀傷幾乎貫穿了他的整個左臉頰,皮肉翻卷,鮮血糊滿了他的整張臉甚是猙獰。
一時之間,沈云不好判斷他到底傷得有多重,有沒有內傷,故而,不敢貿然挪動他。好在他本人是學藥的,且神志還清楚,可以先問清傷情。
袁峰“滋”的吸了一口氣,咬得后槽牙咯吱作響:“大多是皮外傷,肋骨怕是斷了兩根,還有,左大腿中了一箭。箭頭被我拔掉了,但上面有毒。”
說完這些,他已然力竭,兩眼一翻,放心的昏死過去。
其實,他的傷遠比他說的要嚴重。蘇老三是行伍出身,大大小小的戰事,經歷過不下百次。看了他的傷,也是側目。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急道:“先生,進氣多,出氣少,袁公子怕是撐不住了。”
形勢萬分緊迫,袁峰命懸一線,需要急救。
沈云顧不上應話,先給袁峰喂了一粒百花玉露丸,然后,解下腰間的牛皮水囊,給他灌下去;接著,從針囊里取出數根銀針,快手快腳的替他封穴止血。
剛止住血,這時,從官道那邊傳來一陣“咕咕”的聲音。
蘇老三機警的側耳細聽。待聲音結束,他一五一十的報告:“先生,官道上出現一隊人馬,共計十人,粗看身手都不弱。他們正朝我們這邊趕過來。目前距我們不到五里遠。”
“會不會是沖著他來的?”沈云沖人事不醒的袁峰呶了呶嘴。
蘇老三擰眉:“難說。”
袁峰身上共有大小傷口十七道之多。沈云一共動用了九根銀針封穴,才堪堪幫他止住血。然而,這些遠遠不夠!他仍然沒有脫離生命危險,絕對再也禁不住一絲一毫的傷害。
萬一那隊人馬是來追殺他的。敵眾我寡,沈云和蘇老三他們很難護他周全。
怎么辦!
沈云擰眉,腦瓜子轉得飛快。
就在這時,“咕咕”聲再次響起,比先前明顯要急促得多。
蘇老三聽完,壓低嗓聲又報告:“先生,那隊人馬都是死士,在離我們三里的地方停了下來,散成五隊,象是在找尋什么,說是生死不論。有兩小隊往我們這邊找了過來。用不了半刻鐘,他們就會發現我們。”頓了頓,他緊了緊手中的長劍,又道,“先生,我覺得他們來者不善!我們要不要迎戰?”
因沈云之故,他也見過袁峰幾次,知道他們是關系很好的朋友。他知道,沈云絕不會是遇到危險,扔下朋友不管的那種人。而他們,也同樣不是那種扔掉同伴的人。大家一同出來游玩,自然是要一同回武館的。
都“生死不論”了,肯定不會是來救人的!沈云看著身上扎著銀針的袁峰,沉聲問道:“與之對戰,我們這邊有幾份勝算?”
蘇老三呲牙:“死士最難對付……最多兩成。”
他們每一個人都帶有不同程度的傷殘。又只有五人。與訓練有素的十名死士對上,這兩成的勝算,都是必須拼死全力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