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行人來踩著點兒來到前街黃三爺府上,恭候在大門口的黃府管家險些被他們的氣勢噎住。
旁邊負責唱名通傳的家丁更是張嘴結舌,呆若木雞——不對啊,被擁在中間的那個小子就是沈小子吧?看著嫩得很呢。他們怎么一點兒也不著急呢?一個個的斗氣十足。尤其是沈小子,通身的氣勢竟然比楊爺還要大。
還是管家反應快,飛快的用胳膊肘捅了一下他,自己則扯了張笑臉迎上去,打拱作揖:“沈爺,您來了!我們爺吩咐小的,在這里候著,接您大駕。”
“有勞了。”沈云微微頜首。
管家心里直嘀咕:小子的譜兒好大!好象來頭不小……
轉念又一想:跟著爺十幾年了,爺什么時候吃過虧?這門前屋后的一畝三分地里,從來都只有爺給別人吃虧的份!管他什么來頭。說句不好聽的。到了爺的屋檐下,就算是大羅神仙,也得跟爺蹲著。
于是,依舊是皮笑肉不笑的伸手請道:“您,里頭請。”
唱名的家丁也與他是一樣的心思,最初的驚愕過去后,心里全是得瑟,兩個鼻孔朝天,扯起嗓子拖起長音唱名:“沈爺,到……”
這腔調,好討厭!沈云瞥了一眼。
只是隨意的一眼,然而,于那家丁來說,卻有如實質。冷嗖嗖的,比小刀子還要凌厲。
立時,他跟被掐住脖子的大公雞一般,蔫了。
尾音戛然而止。
管家聽著不對頭,連忙看過去。那家丁卻是眼觀鼻,鼻觀心,杵在那里。此時此刻,木頭樁子都沒他老實。
這是怎么了?正納悶著呢。沈云已經帶著齊伯他們三個走過他身邊,進了大門。
走得這么急做什么?等會兒,你們幾個還不知道是怎么出來呢!管家不懷好意的在心里哼了哼,提起袍角快步跟上去。
進門是一道“福”字影壁。
繞過影壁,數百道目光,刷刷的聚集過來。
沈云不由瞇了瞇眼——黃三爺搞得好隆重。不但將這三條街的街坊們都請了過來,而且在院子里搭了一個五尺來高的四方大木臺。臺上披紅掛綠,臺下,眾人圍坐,就跟唱大戲一般。
“喲,沈老弟,終于來了啊。”黃三爺坐在主位上,看到他,遠遠的招手,“就等你了。”
火云錦紅狐披風,配上月白色的錦袍,挺精神的。就是臉太黑,皮糙得很。不然的話,興許還能賣進南風館里,換幾兩散碎銀子。
你這是喊你家的看門狗呢!
沈云冷笑,站住身形,環視場內:“我遲到了嗎?”
座無虛席呀。黃三爺這是覺得今天吃定了他,連條板凳都沒給他留。
在老子的地頭上,還敢這般橫!有意思,好久沒有碰到這種愣貨了。黃三爺玩味的收回手:“沈老弟當然沒有遲到。”說著,看向左手邊上坐著的一個冷面黑袍中年男子,“楊爺,比武可以開始了嗎?”
那人就是楊興武。
他正看著影壁前邊的沈云。依然是面無表情,只在心里驚訝不已:沈小子不過十三四歲,卻是有真氣護體的高級武師。
可惜了,如此少年英才,今兒卻要折殞在我的手上。
收回目光,他冷冷的看向比武臺,吐出兩個字:“隨便。”
什么是殺氣?這便是啊!黃三爺甚是得意,還是沒有起身,沖沈云一抱拳:“沈老弟,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