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拿起最上面的兩張細看。
兩張花箋是一模一樣的!
他不懂花箋。之前看到藏書閣里的那張花箋上面的花紋精美得很,還以為每一張花箋都是不相同的呢。現在方知,他就算查出了那張花箋的出處,也是無濟于事。因為花箋也是按批出貨的。他根本就不可能通過花箋的出處,順藤摸反應查出寫那行字的人來。
罷了。此路不。他在心里嘆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花箋。想到趙宣也是土生土長的仙都人,他隨口問了一句:“趙宣,你聽說過十里坡嗎?”
“十里坡?”趙宣驚訝極了,“您也知道十里坡?”
他知道!真的是踏破鐵鞋無覓處!沈云頓時來了精神:“十里坡在哪里?”
呃,貌似是兩回事。趙宣尷尬極了:“我知道的‘十里坡’是五十多年前的一個花箋名手。”
沈云微怔:是人名……
又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那張花箋上的字,他心道:莫非一開始我就想錯了,十里坡并非地名?
還是不死心。他從百寶囊里取出那張花箋,遞給趙宣:“你看看。”
趙宣雙手接過,細看之后,很肯定的說道:“這張花箋也是出自一位名字之手。她是十里坡的紅粉知己,叫做‘紅蝶’,后人稱為‘紅蝶夫人’。我家里還收有他們二位親手所制的幾張花箋。上面的這行字,是紅蝶夫人親筆。只是,玉鉤坊市,不曾聽說過。”
聽他這么一說,沈云覺得這張花箋應該是紅蝶夫人寫給情郎十里坡的一封信。只是,它怎么出現在虎躍堂的舊書堆里呢?
“紅蝶夫人是武者?”他又問道。
趙宣點頭:“紅蝶夫人是高級武師。相傳,她就是在虎躍堂做武師時,與十里坡結下了孽緣……”說到這里,他有些糾結的看了看自家主公那張稚嫩的黑臉——主公才多大呀!這種風流舊聞,真的要講給主公聽?
沈云不解:“怎么不說了?”
趙宣只得硬著頭皮繼續往下講:“十里坡與紅蝶夫人據說后來訂了親。然而,待到成親之日,十里坡卻突然不見了。
消息傳到女家,紅蝶夫人氣憤不過,提著劍沖到男家算賬。不想,她已珠胎暗結,動了胎氣,在男家的眾多賓客面前小產了。于是,算賬不成,反倒是背上了蕩婦的名頭。
紅蝶夫人回去后,不出半年,抑郁而亡。紅蝶夫人死后不到倆月,十里坡突然歸來。得知紅蝶夫人的死訊,他痛不欲生。原來,他那日失蹤,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此番回來,是專程為迎娶紅蝶夫人。
無奈斯人已逝,最后,征得紅蝶夫人的家人的同意,十里坡抱著紅蝶夫人的靈位成了親。這場冥婚極為隆重,曾經轟動了半個仙都。人們為之唏噓不已,直道,造化弄人,紅顏薄命。‘紅蝶夫人’的名號就是這時傳開的。
成親之后,十里坡帶著紅蝶夫人的遺骨,又失蹤了。從此,仙都再無他的花箋。據說他失妻失子,傷心過度,看破紅塵,出家做了道士。十幾年后,有人還在南郊的一處道觀遠遠的見過他,說那處道觀甚是養人,時隔多年,十里坡烏發白袍,與迎娶紅蝶夫人時沒兩樣,一點兒也不見老。不過,這些都是茶余飯后的閑談,當不得真的。”
沈云的心里重新點燃了希望之火:修士!十里坡絕對是修士!不然的話,哪有人十幾年之后,容顏不見老的?傳說中,只有修士才能做到啊。
也就是說,玉鉤坊市極有可能是修士坊市。
我一定要找到它!沈云試著問道:“知道那處道觀的名號嗎?”
呀,主公怎么還打破砂鍋問到底了?趙宣的眼底閃過一絲愕然:“呃,不知道。”茶余飯后的閑談,又是幾十年前的八卦,怎么可能知道得那么真呢?
沈云心道:看來只能去南郊尋訪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