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比官道近了差不多一半。第二天的黃昏時候,沈云回到了仙都。
他先是易容成秦管事的樣子,回了虎躍堂。
“秦管事,你回來了?”正好是晚飯點,他在藏書閣的院門口碰到了往外走的張管事。后者見了,一臉喜色,“家中的事,都料理妥當了?”秦管事回來了,是不是自己就可以休息了呢?
沈云苦笑:“我是回來辭差事的。”
“啊?”張管事好不失望,“你要走了,不做了?”
沈云點點頭:“家里實在走不開。”說罷,匆匆一抱拳,徑直走進了院門里。
張管事轉過身來,望著他的背影,嘴里喃喃自語:“真的還假的?”
沈云直接走到秦管事的屋子前。
門上一把大鎖。鎖上落了一層薄薄的灰。
確實是多日不曾動過鎖。
沈云從袖袋里摸出一把銅鑰匙——劉逸山是個很重視細節之人。為了更象模象樣,他并沒有搜走秦管事身上的東西。這把銅鑰匙,是沈云從秦管事的袖袋里搜出來的。
開了鎖,沈云屏息,推開門。
一股陰冷之氣,夾著霉味兒,撲面而來。
上一次,抓住秦管事后,他與傅雷一起悄悄的潛入過這間屋子。那時因為劉逸山給他們倆派了活:一是搜查屋子,看能否有所發現;二是偽造出秦管事匆匆外出的樣子。
沈云環視屋里,到處蒙著一層薄灰,所有的擺設紋分未動,仍是他與傅雷當時布置出來的樣子。
也就是說,劉逸山后來并沒有進來過。
沈云暗中松了一口氣——上次搜查的時候,他們倆什么也沒有找出來。在陳家莊的時候,他再細細回想,總覺得不太對勁。最后,反復的思來想去,他覺得是柜子里的那一匣子釵環首飾有古怪。因為那些釵環非金非銀,樣式簡單,做工也粗糙得很,根本值不了幾個錢。秦管事一個大男人,收一匣子這樣的首飾。他越想越覺得奇怪。
此番,他特意再潛進秦管事的屋子,就是為了那只木匣子而來。
沈云小心翼翼的打開柜子。
那只木匣子還在。
他打開匣子,里面仍然亂七八糟的擺著滿滿一匣子的便宜首飾。
此時不是細看的時候。沈云“啪”的復又蓋上匣子,將之收入百寶囊里。
反正已經來了,說不定上次有遺漏之處……沈云又搜了一遍屋子。
還是一無所獲。
待到外面天黑了,沈云改而易容成劉逸山的樣子,從窗子翻出去,乘著夜色,悄悄的潛入了東陽院的后門,故技重施,先是大搖大擺的進了劉逸山的起居室——在劉逸山的身上只搜出了不到三萬兩的財物,并且連本象樣的秘籍也沒有找到。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不信,老劉家傳到劉逸山這里,真的什么也沒有剩下了。所以,劉逸山肯定是沒把老劉家傳承下來的東西帶在身上。
以他對劉逸山的了解,那些東西不是藏在起居室里,便是藏在書房里。
劉逸山的起居室可以用“簡樸”二字來形容。先前,沈云見了起居室的樣子,還挺敬佩劉逸山的。如今看來,后者分明是有如驚弓之鳥,把臥室布置得如此簡單,是為了方便隨時跑路。
這也使沈云更加肯定了心里的猜測——劉逸山一定是把老劉家的傳承藏了起來。
到底藏在哪里呢?
沈云細心的屋子里翻找起來:床鋪、柜子、桌子……
甚至,屋子里的地磚,還有屋頂的橫梁、四面的墻,他也一點一點的用匕首輕輕的敲了敲。
近一個時辰過后,他一無所獲。
看來不在起居室里。
沈云整了整衣容,去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