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莽沒有回答他,而是問道:“老參,你這因果要還到哪一個層次?”受大人的影響,他沒有深挖這段往事,不好有什么具體的建議,只能這般提點一二。
參山聞言,很快的冷靜了下來,想了想,答道:“當年,如果沒有她的祖上救我,我早已被挖出來,炮制成了藥材。所以,不論如何,我都要保她周全。”
“原來是救命大恩啊。”余莽很是同情的看著他,“這回你有得忙了。”
說話間,明月樓里的哭叫聲大作。
少奶奶再次現身于大門。她的左邊臉頰上頂著一個紅紅的巴掌印,手里的長木棍不見了,而是拿著一張紙。
“休書!我敢打賭,那肯定是休書!”人群的最里頭,有人大聲叫道。
“沒錯,就是休書!上頭印了兩個手指印,是真正的休書,不是開玩笑。”旁邊,一名中年男子拍著巴掌哈哈大笑,“此等惡婦,活該被休棄!”
“嗡”的一聲,人群里再次炸開了鍋。看客們興奮得兩眼發光,拋出各種辱罵、指責。
小玉掙扎著扒開人群,一邊往里頭擠,一邊哭著請求道:“讓一讓,各位大爺,請讓一讓……”
卻沒有人理睬他。
因為打大門里又出來了兩個人。
是剛才追著少婦進去的那名小廝小心翼翼的扶著一名步履輕浮的年輕男子。
不用說,這名年輕男子就是千金坊的少東家了。
他是追著少婦出來的。
“惡婦,你給我站住!”他氣急敗壞的叫道,“你無子擅妒,要休也是我休你,哪里輪得到你寫休書……”
什么?圍觀的人們一個個呆若木雞。
少婦沒有理他,卻停下腳步來,拿起手里的休書,對眾人說道:“今天,請各位街坊做個證。我香莎在此休夫。從此,我與安家,橋歸橋,路歸路,兩不相干。”
“我的天爺,這是什么世道!”
“豈有此理!”
不等千金堂的少東家出聲反駁,人們回過神來,指責聲四起。看其中一些人氣憤的樣子,真的會讓人誤解,被當眾休棄的是他們。
也有人站在那里涼涼的說話:“少奶奶,你這樣做可太不厚道了。誰不知道千金堂這會兒惹了點小麻煩。你身為人妻,不幫扶夫家,反而落井下石,這是什么教養!”
“狗屁的教養!誰不知道千金堂的少奶奶是個有娘生沒娘養的喪婦長女。也就是人家千金堂厚道,守著指腹為婚的約定,仍然是八抬大轎的抬進了門。”
“那就更不應該了。”
這時,侍女小玉終于從擠到了香莎面前。看到后者腫了半張臉,哇的大哭起來:“姑娘,是姑爺打得你么?嗚嗚嗚,腫成了這樣,姑爺是用了多大的力啊!”說著,她一頭沖到少東家面前,叭唧的跪一下來,一邊叩頭,一邊求饒道,“姑爺,你饒了我們姑娘罷。這些年,姑娘的嫁妝真的都填補光了,再也拿不出錢來給您喝花酒了……”
人群里,人們的神色又是一變。
很多人嘆息起來,看向香莎的目光也帶上了憐憫。
“各位,積點德罷。有道是,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呢。”
“少奶奶,今天我們大伙兒給你向少東家討個保。你也不要再鬧了,好好的跟著少東家回家去罷。”
“就是啊。夫妻哪有不打架的?床頭打架床尾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