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答:“怕!”
修羅問:“那就走吧!”
修羅習慣了孤獨,習慣了廝殺,習慣了一人舔舐傷口,習慣了一人坐在黃昏下。他的寂寞是塞北的風雪,從不盼望春風的融化。
南歌將手伸進了風雪中,她不怕冷。修羅依舊漫步在油畫中,冷峻血瞳看向了天邊的云,很白,又看向了近處南歌的臉,很黑。
南歌哭泣著,淚水將污泥沖去,“兵哥哥,你帶我走好不好。”
修羅沉默沒有回答,繼續孤傲的向前走去,修羅的手,卻像一根稻草被南歌緊緊的抓住,悲傷的淚出現在倔強的臉。
南歌摔倒了,那根稻草在水中越漂越遠,她絕望閉上了眼,而魔物撲了上來,將要把她撕碎。
修羅出現了,他終究還心軟了,他厭惡全是血的油畫,他欣喜天上淡淡的白云。
南歌被橫抱起來,冷峻的血瞳殺退了潮水般的魔物。
南歌側耳傾聽修羅心臟律動,萬年的冰山下是死寂的火山,冰涼飽含殘溫。
修羅走了很遠,很遠,似要走到了油畫盡頭,來到空曠田野,滿天稻花香氣,他把南歌放下,他又要走了。
南歌躺在稻花里,小聲的抽泣著:“兵哥哥。你別扔下我好不好,我會聽話的。”
修羅沉默的站了很久,久到南歌將最后一滴眼淚流盡了,而最后一滴是帶血的淚水。
修羅擦去了那滴血淚。
南歌因淚流盡而笑了。
南歌又因疲倦而倒下,修羅扶起南歌倒下的身軀,蒼白的手微微顫抖,修羅再次抱起來南歌,離開了這靜謐田野,落寞走向了油畫世界,那是他的家。
南歌被濃郁血味喚醒,再次睜眼發現,她的身下是斷肢殘骸,膿血浸濕了薄薄的衣衫,她滿臉的恐懼看向了前方。
在白骨壘成王座上,修羅孤傲的看向白云,惆悵若能化為一把鋼刀,那天邊徘徊的鳥兒將會被無邊惆悵斬落雙翼奮死悲鳴。
南歌從開始就知道,他不是人,他不是軍人,但他又是人,他又是軍人,因為他救了她。
南歌醒了,修羅從王座躍下,輕輕觸碰著南歌臉,一時間,痛苦,震驚,喜悅。
因為享受過南歌陪伴的滋味后,他再也無法忍受一個人的落寞。
刀刻般英俊的臉,遮住了南歌的眼,那一刻,修羅剜走了南歌的心,那一刻,記憶像不會蒼老的歌,旋律永遠封存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