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太醫卻已經先她一步道,“這有何不可為婉嬪娘娘診治本就是我等分內之事,不過舉手之勞罷了。”
“多謝江太醫”他說是舉手之勞,徐皎卻是鄭重其事,朝著他又是深深一拜,倒好似他幫了多大的忙似的。
這番姿態自然是讓江太醫受用得很,臉上都顯出了兩分喜色,擺了擺手道,“郡主不必如此”又朝著王菀伸手道,“婉嬪娘娘請吧”
至此,那宮婢也不好再說什么了。眼睜睜看著王菀坐在了炕沿上,伸出手來,由江太醫把脈。
江太醫把完脈后,神色瞧著倒比方才給徐皎把脈時要平和了許多,“娘娘身子不舒,主要是產后失調,又憂思成疾的緣故,娘娘只需放寬了心,好生調養,宮中不缺上好的補藥,慢慢的也就好了。最要緊,娘娘還是要放寬心。”
這話倒是中規中矩,宮婢悄悄松了一口氣,上前屈膝行了個禮道,“郡主放心,娘娘的病自有太醫院諸位太醫負責調理,倒是郡主亦是病得不輕,還請郡主好生靜養,免得陛下,還有太后娘娘和長公主掛念。”
“多謝這位姑姑提點,瞧著姑姑有些面生,不知怎么稱呼”徐皎笑著應道。
“婢子蕓娘,眼下與冬娘一道在翠微宮伺候。”蕓娘眼角余光往身后束手而立的另一名宮婢一瞥,淡淡回道,語調雖是恭敬,可眉眼間卻含著藏不住的倨傲。
徐皎朝負雪一瞥,后者會意地上前來,將兩個厚厚的封紅遞上。
“我與婉嬪娘娘親如姐妹,如今我病著,怕是一時進不得宮,婉嬪娘娘也是病著,我心里實在放不下,就有賴兩位姑姑多多照拂了。”
蕓娘蹙了蹙眉心,怕是想要推拒,可負雪卻是在她推拒之前就已經將那封紅塞進了她手里,而后又是轉過身,如法炮制將另外一只封紅塞進了冬娘手里。而后又恭恭敬敬奉給了江太醫一封,江太醫倒是謝了一聲,便是大大方方接過了。
蕓娘眼底微微閃爍了一下,到底沒有再說什么,悄悄將封紅掖進了袖子。
只是,別以為她收了封紅就會擅離職守,出宮前陛下交代的事她都一絲不茍地做到了,看緊了婉嬪,不能讓她與迎月郡主單獨說話,不能讓她有機會傳遞給迎月郡主什么東西,事情一了不要耽擱,盡快回宮。
等到江太醫將食療的方子開好,蕓娘便提議說回宮去了,原因自然是宮里陛下、太后娘娘和長公主等人都憂心著,他們還是該早些回去復命才是。
王菀看著徐皎,滿眼的依戀與不舍,倒是沒有說什么,便是與徐皎辭行,走了出去。
見她今日果真聽話,沒有出什么別的紕漏,到此時走也走得干脆,蕓娘和冬娘兩個臉色都比較和緩,屈膝福禮后,緊隨其后,與江太醫一道走了出去。
徐皎“病”著,自是不能親自相送,囑咐了琴娘好生將人送出去,自己卻是從半開的窗縫里目送著他們拐了彎兒,再瞧不見了,這才收回視線。
面上的笑容卻是早已消失在了唇畔,一雙眸子更是微微沉黯著,沉聲對身旁的負雪道,“去查一查彩云在何處。”
方才王菀在她掌心匆匆寫下的就是這么一個名字,王菀必是有什么事兒要告訴她,可被那兩個宮婢看著,卻是半個字也不敢向她吐露,只能采用這樣迂回的法子。她也只能先將彩云找到再說了。
“郎君離開之前就曾交代咱們宮里的眼多多照看翠微宮,說不得咱們的人知道彩云在何處。”文桃提醒徐皎,或許根本不必舍近求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