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皎看著他薄唇邊的笑,喉間悄悄一滾,不怎么抱希望地問道,“赫連郎君想我如何證明?”
“最直接的法子當然是去官府自首,讓他們來驗證你的身份。”赫連恕望著徐皎,笑弧一擴,滿意地看著徐皎變了臉色,他才又慢吞吞道,“不過這樣的話,不管你是與不是,怕都是死路一條,我自是舍不得你的,那么,就只能另想法子了。”
徐皎此時的心就跟坐過山車似的,也沒有力氣再問什么了,索性就抱著等死的心情等著他另外的法子就是了。
赫連恕轉頭一看呈放松姿勢,全沒形象地坐在地上的徐皎,面上笑容一收,眉心也跟著皺了起來,“你不是說你是王府的明月郡主嗎?那應該想必知道王豢養的有一支私兵吧?”
平地一聲雷,轟然炸響在徐皎的耳畔。徐皎即便再不上心,也是個看慣了古裝權謀小說的老讀者,豢養私兵意味著什么,她還不至于一無所知。
她的臉色立時就變了,“赫連郎君說的什么,我不明白。這只是朝廷給我爹羅織的罪名罷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郎君莫要聽信那些道聽途說!”
“你不要急,更不要怕,我不是你們大魏人,即便你承認了你家確實豢養的有私兵,我也不會拿你去問罪。至于是不是道聽途說……”赫連恕朝著她又是一笑,“我說有,就是有。”
徐皎被他看得心口哇涼,他掌著北羯在大魏的諜報,他定是查出了什么消息,難怪了,非要帶她來平梁城,原來早就打了這個主意。
徐皎的腳底心一瞬間冒起了涼氣。
“這私兵養在何處,大魏朝廷眼下還在查,號令那支私兵的信物如今也還未曾尋著,你既然說自己是王府的明月郡主,找到這樣東西,應該是不難的吧?”赫連恕的聲音低柔,卻讓徐皎腳底冒起的寒氣驟然蔓延了周身。
“赫連郎君說的私兵我都一無所知,又哪里知道什么號令私兵的信物?”徐皎皺著小臉,可憐兮兮望著他,膝行兩步,又是揪上了他的衣擺,輕輕搖了搖,“我知道郎君在生氣,氣我對郎君隱瞞,可我真的是不得已的,而且,我對郎君一片真心,天地可鑒……”
“真心?”赫連恕哂笑一聲,俯下了身,伸出修長的食指挑起了徐皎的下巴——
這糟糕的姿勢!她是被調戲了嗎?
徐皎想哭,對上赫連恕那一雙毫無溫度,明明白白寫著嘲弄的眼睛時,她更想哭了。
赫連恕偏又對著她笑了,“你為何從始至終都未曾問過我一個普通的胡商要那號令王府私兵的信物作何?”
徐皎渾身一僵,雙眸陡然閃爍了一下。
赫連恕卻不容她閃躲,勾住她下巴的手指改而將她纖巧的下巴牢牢鉗住,逼得她只能與他對望,直視他面上毫無溫度,透著森森寒意的笑,“因為你并沒有覺得我要這東西有什么奇怪,因為你一早便知道了我的身份,是不是?既是如此,你便是自始至終的謊話連篇,還與我說什么真心?”
話落時,他松開了鉗住她下巴的手,并順勢一揮,徐皎渾身的力氣好似被他這一番話抽盡了一般,往邊上撲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