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走?她偏不走!徐皎瞠著眼,望著他。
兩人四目相對,誰也不說話,氣氛陡然凝滯下來,邊上蘇勒忙笑著打起圓場,“徐二娘子想學騎射也不一定非要找阿恕教你啊!我們商隊里的哪一個不是騎射的好手?即便比起阿恕來說,是差了好些,不過要教你......”也是綽綽有余了。
后頭的話被兩雙眼睛瞪得梗在喉頭,未能出口,一雙眼睛里,怒火熊熊燃燒,另外一雙眼,卻如覆冰雪,微瞇間,冷芒暗射。
“不用勞煩!”徐皎咬牙說罷,便是一扭頭,裹挾著怒火疾步而出。房門被她身影卷起的風帶得忽閃了兩下。
蘇勒干笑了兩聲,“徐二娘子這兩日火氣有些大啊!”
后頸有些發涼,他硬著頭皮道,“其實吧,我們也不介意跟徐二娘子禮尚往來的。我們教她騎射,她也可以教我們鳧水嘛。”
不等將話說完,周遭的溫度好像又驟降了下來,明明是陽春三月,蘇勒卻好似身處數九寒天一般。對面,赫連恕朝著他牽起嘴角,笑了。
蘇勒面色一白,險些發起抖來。
見他薄唇輕啟,淡吐一字“滾!”蘇勒腳下登時生風,卷出門去,一瞬也沒有多留。
徐皎沖進自己的廂房,將門甩上,胸口因著怒火而急遽起伏著,終于是忍不住罵了起來,“真是小氣。如今是覺得什么都攤開來說了,便連做戲也懶得了是不是?還是覺得我就只能死賴著他們,所以就蹬鼻子上眼兒了?早知道這樣,我當初才不費心費力地教你鳧水呢。”
越想越氣,目光不經意往邊上一瞥,見到桌面上她方才畫的另一外一張畫。那是一張面部特寫,正是某人的側顏,是她想著私留下來,偶爾飽飽眼福的......這會兒瞧著,卻如在胸口熊熊燃燒的那簇火上又澆了一捧油,她齜著牙,將那張畫猛地抓了起來,就要把它當成正主一般,直接給撕了......
可,下不去手啊!
她嘆了一聲,將被抓皺了的畫紙輕輕捋平,抬手又是捶了自己腦門兒一記。
“還說別人呢,自己不是一樣嗎?不也是知道他們留你有用,定不會再殺你,就飄了是不是?居然敢跟人赫特勤提要求,甩臉子了。你可不就是得死乞白賴地跟著他們嗎?”
“再說了,你教他游泳再輕松不過了,他要教你騎射,才不知道要費多少力呢,只能說明他比你聰明,比你有底氣,也比你會拒絕人啊!”
“徐皎,你是傻了吧?這以柔克剛的法子你都忘了,干嘛跟人硬碰硬,你又硬不過人家。”
越說越沒有脾氣,徐皎哀嚎一聲,脫力一般趴在了桌面上,撅著一張嘴,如金魚一般無聲吐了一串泡泡,兩眼已是呆滯。
“現在該怎么辦啊?”
第二日清早,徐皎頂著兩個黑眼圈打開門,剛一轉頭,那么正好,就瞧見了站在走廊盡頭的窗戶處,往外眺望的赫連恕。聽到了動靜,赫連恕轉頭望了過來,四目相對。
徐皎呵呵干笑了兩聲,連忙笑著上前打招呼道,“哈哈,赫連郎君,好巧啊!”
“不巧!”語調仍是微冷的漠然。“我是特意在這兒等你的。”
徐皎點點頭,“我知道,天色已經不早了,咱們是不是該啟程了,你是不是特意等在這兒要叫我的?都怪我,一時睡過頭了,對不住啊!現下就要走了吧?東西我都收拾好了,拎上馬上就可以走。”自說自話完,她轉頭就要回屋去拎行李,態度那個配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