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摔倒不知第幾次之后,那馬兒終于是學乖了,由著赫連恕將它騎著,安靜了下來。
赫連恕騎著它,在圍欄里跑了一圈兒,周圍爆發出了雷鳴般的喝彩聲,聲浪久久不絕。
尤其是身邊好些個貴女已經看得紅了臉,徐皎哼了一聲,倒是會抓住時機表現,他若游個街,是不是還要擲果盈車啊?
見他已縱馬往看臺處而來,徐皎收回視線,示意著周俏轉了身。從看臺處走離,徐皎有些好奇地問道,“負雪,你聽說過文樓嗎?”
負雪點了點頭,“聽過!這文樓起初是個江湖組織,當中網羅了不少能人志士,當初大魏建國時文樓立下了汗馬功勞,可文樓之主卻推卻了朝廷許以的高官厚祿,仍然會為朝廷辦事,卻又獨立于朝廷之外,不受朝廷管束。文樓設有文武兩閣,專司培養文武之才,這些人很多后來都入了仕,成了朝廷的肱骨。”
徐皎聽得暗自點頭,徐皌的貼身侍衛懂得就是多,書里也提到過文樓,可卻是寥寥幾筆帶過,而且是在墨啜赫死之后才出現的,與他沒有半毛錢關系。
他現在居然以文樓之主的身份出現,而且,還堂而皇之入了大魏朝廷。緝事衛?徐皎想到的是東緝事廠,太像了不是嗎?難道赫連郎君成了赫連公公?
不過眼下的很多事兒已經走岔了,雖然書中這一段時間著重描寫的是徐皌在盧西的經歷,鳳安的局勢不過從側面幾句帶過,有沒有迎月郡主徐皎不知,可卻絕對沒有什么節度使府郎君進京為太后賀壽一事。
如今,李煥已經在鳳安了。故事的走向怕是已經偏離了,她這只小小蝴蝶翅膀的扇動,終究還是引發了了不得的效應。
“這么說,朝廷里豈不是有許多大臣是文樓出身了?”徐皎胡思亂想時,周俏卻是驚訝道,小姑娘不懂得掩藏心思,話語雖然說得委婉,可要表達的意思卻是明明白白寫在臉上——
既然朝中的肱骨都是出自文樓,那這朝廷豈不就成了文樓的天下?
負雪朝著她比了個噤聲的動作,“這都是以前的事兒了,先帝時,出了一樁謀逆案,當時不少在朝為官的文樓弟子都卷入其中,那一回,文樓損兵折將,一蹶不振。當時的文樓之主向先帝請辭,解散了文樓。之后,文樓與文樓弟子就銷聲匿跡了,成了大魏的一個傳說。”
可如今,這個傳說中的文樓又再度出現了,這回直接投靠了朝廷,成了顯帝手里的刀。
這當中自然不是這么簡單的。
話到此處,幾人都沉默下來,靜靜往前走,氣氛有些莫名的沉凝。
“這是怎么了?”隨著一聲帶著澹澹笑意的輕問,她們面前的路被人攔住了。
徐皎抬頭,見著面前一臉溫潤笑意的景欽,習慣性地扯開甜笑,“二哥哥!”
殊不知,這一幕卻剛好落在身后不遠處某人的眼中,那人雙眸陡然沉黯,深望了徐皎背影一眼,徐皎覺著背脊一涼,轉頭看去時,卻什么也沒有看到。
自覺有些神經過敏,一哂之后,便將此事拋諸腦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