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皎悶了半晌,才道,“赫連都督見過我阿姐嗎?”
赫連恕看傻子一般看她,“自然見過,白日在得月樓。”
“之前沒見過?”徐皎又問。
赫連恕狐疑地望著她,“沒有。”
“你從南陽府離開后,來鳳安之前,未曾去過盧西嗎?”
“沒有啊!我為何要去盧西?”赫連恕眼里的疑慮越發濃了。
徐皎徹底默了。書里赫連恕和徐皌初遇并沒有比李煥晚上多少,也就是在盧西。徐皎估摸過時間,就該在他們在南陽府分開之后不久,誰知道……赫連恕居然未曾去過盧西?
徐皎哪里知道那個時間赫連恕正因著某人的緣故,挨了鞭子,在北羯王庭里趴著養傷呢。之后就開始為了來鳳安做一系列的準備,哪里有時間往盧西去?
“那你覺得我阿姐怎么樣?”徐皎默了片刻,又驟然問道。
“什么怎么樣?”赫連恕眉心越皺越緊,直接抬手就探向了她的額頭,“你該不會是病了吧?一直說什么胡話呢?還是今日與你阿姐重逢,受了刺激?”
徐皎心里有些亂,所以,赫連恕這是沒有對徐皌動心?居然出了這么大的變化嗎?
徐皎望著他的眼睛,心里一時紛亂,片刻后,抬手將他的手揮開,打了個呵欠道,“我這會兒困了,腦子不清醒,等我瞇一會兒,到了勞煩赫連都督叫我。”話落,人往身后車廂壁一倚,眼睛也跟著閉上。
赫連恕望著她,眉心緊皺,到底是沒有再說什么。
靜夜里,馬車轆轤滾滾向前,徐皎沒有睡著,可心緒卻慢慢平穩下來。從她出現的那一刻起,一切本就不一樣了。往后還會有更多不一樣的,那又還糾結什么?
馬車緩緩停下,徐皎不等赫連恕喊她,就睜開眼來,“到了嗎?”
“唔!”赫連恕含糊地應了一聲。
徐皎越過他,徑自掀開車簾,正待鉆出去,雙眸卻是陡然瞠大,手一松,簾子垂下,她回頭瞪著身后的人,“你帶我來這里作甚?”
“無他。我衙署還有事兒沒有處理完,本就打算去了李府后直接回來,方才忘了吩咐他們改道先去景府,就直接來這兒了。既然來都來了,就一道下去。”赫連恕說完,徑自挑開車簾先下了馬車。
徐皎在車廂內咬了咬唇,也終究是跟著鉆出了車廂。
可一刻鐘之后,徐皎給自己做的“既來之則安之”的心理建設徹底崩塌,她停下步子,不敢置信地看了看前頭門上大赫赫寫著的“殮房”二字,又轉頭不敢置信望著赫連恕,抬手指了指門,又反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半晌才憋出聲音道,“你讓我進這里?”瘋了吧?
“是啊!早前那些刺客的尸體都被送到這里來了,仵作驗了尸,可我還沒有聽到結果。”赫連恕語調平淡道。
“那你自己進去就是了,你讓我一個小娘子深更半夜的不回家,跟著你來衙署也就算了,居然還要讓我進這種地方?”徐皎眼兒瞠圓,赫連都督,你沒有心!
赫連恕挑眉,“你害怕?”
“對!我害怕!”徐皎應得干脆,她一個姑娘家,害怕這個不是理所當然嗎?
“你不是一向膽子大得很嗎?”